三天後,上午十分。
農耕司庭院內,胡二等人奉命早早來到了司長住地等候著。五百勞工站立有序,整齊劃一,沒有喧嘩、沒有打鬧。一雙雙明亮有神的眼睛直溝溝的盯著司長室那扇緊閉的房門。
對於大人此次召集的目的,勞工們沒人知曉,就連兼頭胡二也是滿頭霧水,但是眾人心裏明白,大人所做所為都是為了他們好,憑這一條就足夠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木門從裏緩緩打了開來。隻見楊莫郎和一年紀與其相差無幾的粉妝女子從內魚貫而出,站在台階之上。
“奇怪,這位仙子怎麼對大人如此恭敬?與畜牧司司長那個跋扈婆娘完全判若兩人。”
胡二眨巴著眼睛看向身邊的趙挺之,正巧迎上了後者詢問的眼神。
“看來挺之也不知道。管他呢,大人好了,我們自然會更好。”
台階上,楊莫郎巋然而立,微笑不語。站在一側的粉妝女子稍一躊躇後,麵向楊莫郎甜甜一笑後,行禮說道:“楊司長,小翠這就開始了。”
“好。”
得到允許後女子再次行了一禮,隨後轉身看了眼台下勞工,抬手從袖口內拿出一紙質卷軸,朗聲念了起來。
“《告勞工書》。本宗自繼位以來,偶聞各司勞工為宗門勤勤懇懇辛苦至極,卻所獲甚少難享天倫。經派人調查確有此事時,本宗常常夜不能寐。每每想到我淩月宗內竟會有如此剝削殘害之事存在,則汗顏不已。古語雲‘有過改之,無過加勉。’本宗決定,從即日起,宗內所有勞工取消奴籍歸還自由。若有願為宗門效力者獎賞翻倍。另外,宗門將在各司交彙處建立集市,所蓋房屋均無償贈與各司勞工。對於家眷和外來者,經宗門核實無誤後均可入駐。宗內弟子不得歧視勞工及他人,如有違反者嚴懲不貸。淩月宗宗主手令。”女子念完手令後神色一鬆,笑著說道,“都聽到了嗎?你們現在自由了,高不高興?”
台下無人應答,一片死寂。
緊接著人群中不知是誰第一個哭出聲來,進而引得五百勞工紛紛嚎啕不止。楊莫郎見狀不由皺了皺眉,怎麼又哭起來了?
女子看到眾人哭倒一片,也是麵帶哀色、傷感不已。這時站立一旁的楊莫郎移步走了過來,出聲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這些勞工們就是這般脾性,讓你受驚了。”
女子聞言連忙擦了擦眼角,恭聲說道:“是小翠失禮了。還請楊司長原諒。”
“沒什麼。接下來的事還要勞煩姑娘。”
“楊司長過謙了,這是小翠應該做的。”
等到庭院內安靜下來後,女子示意要留下者需做好登記時,站在前排的胡二一臉認真的從隊列中走了出來,麵朝楊莫郎就地而跪。
“大人,您的心意小的們都銘記在心。別人我不管,我胡二這輩子哪也不去,就在農耕司跟著大人。”
待胡二言畢,庭院內‘噗通’一片跪倒之聲,之後五百勞工齊聲高喊:“小的願終生追隨大人左右!”
書桌旁,正欲執筆記錄的小翠被眼前突如其來的場麵驚得一呆。再看一旁的楊莫郎則是又喜又怒,感情自己用萬畝靈穀換來的不是勞工的自由,而是五百個忠心耿耿的隨從,這次真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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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宗,明月殿。
“宗主,果然不出您所料,楊莫郎那裏沒有一個勞工願意離開,一個個大男人哭的跟個淚人似得,打都打不走。看的老身都有些於心不忍。”
剛從農耕司返回的四長老繪聲繪色的將那裏的情況告訴了在座眾人,而後感歎連連。
“四長老,莫非你想找個道侶不成?真若如此,本宗是不會反對的。”
“不不不,宗主多慮了。老身。。。”
愁雲盡散的海寧兒神采奕奕,看到四長老此時急於辯解的模樣,當下笑出聲來。
“好了,四長老。本宗隻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如今宗門危機已解,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大家還有何事?”
“宗主,對於楊莫郎所言,您都當真了?”
“二長老是指靈穀一事嗎?”待看到本人頷首後,海寧兒抬手示意其坐下,神色淡然的說道,“楊莫郎既然說靈穀是他無心之舉,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管真也罷,假也罷,本宗都不會去計較。如今楊莫郎身在淩月宗,還是我的弟子,那本宗自然會想盡辦法留住他、教導他。安撫勞工也僅僅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事還要勞煩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