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城隱隱知道黃泉道人要他做什麼,他看著懷中的李芸,紅著眼道:“前輩救人心切,晚輩感同身受,但求前輩搭救李芸性命,晚輩自當為前輩驅使。”
黃泉道人麵露不忍之色,道:“你可知道,這移魂換命之法,是要將吞噬貧道道侶的這股黃泉水注入活人體內,然後貧道施展數十年苦思冥想所得之法,引導黃泉水吞噬活人的靈魂,施以瞞天過海之術,令黃泉水盡數侵入活人靈魂,方能從中剝離道侶的魂魄。”
說來複雜,簡單來說就是要想救黃泉道人的道侶,必須另找一人讓黃泉水吞噬,至於如何令黃泉水轉移目標,如何從中剝離道侶魂魄,那就是黃泉道人自己的獨創了。
想到道侶獲救在即,黃泉道人眼眶微紅,道:“此法凶險異常,因為魂魄乃是人最重要最神秘的核心,稍有不慎就會神魂俱滅。若不是自願配合貧道,很可能兩人被黃泉水同時吞噬,而同一股黃泉水中混入兩人的魂魄,縱是貧道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複活道侶了。”
葉千城凝視李芸臉龐,心如刀割,抬頭道:“能否把李芸體內的黃泉水引入我體內,豈不是直接就能救她?”
黃泉道人冷笑道:“你固然可以救你愛人一命,但是貧道集畢生之力,也隻能施展移魂換命之法一次而已,救了她,誰來救我道侶?”
葉千城慌忙拜倒,慚愧道:“請前輩恕罪!”
黃泉道人拂袖道:“罷了,你也是一片癡情而已。世上已知的弱水隻有通天樓還有,五行封印對實力越強的人壓製越厲害,而實力弱的人就算到達通天樓頂也無法取得弱水。你們若是能夠取得弱水,貧道自然可以用弱水替你們化去李芸體內的黃泉。”
白凝霜問道:“前輩,若是我們多取些弱水,豈不是可以同時救出李芸和前輩的道侶,那豈不是可以不用葉千城替死?”
黃泉道人一愣,接著搖頭道:“那……也是不行的,貧道的道侶死去已有數十載,與李芸還有一息尚存不同。她靈台未滅,而貧道的道侶嚴格來說早已魂飛魄散,因黃泉水囚禁,不得入輪回而已,想要用人間弱水來救卻是不行了,否則弱水隻會消滅道侶的魂魄。李芸則不同,她此時尚未徹底死去,仍在人間,弱水屬於陽世,自然可以和她一道與黃泉水爭鋒。”
白凝霜欠身道:“前輩恕罪,晚輩冒犯了。”
黃泉道人笑道:“不礙事,一命抵一命,貧道也不算仗義相助。”
蘇謫沉思許久,也開口問道:“前輩,施展完移魂換命之法後,是否可以用弱水再救葉千城一命?”
黃泉道人又是一愣,撫須沉思,歎道:“你們想法固然是好,貧道實話實說,把握不大,隻是一絲希望而已。移魂換命,有生必有死,自古以來,哪有兩全其美之法?”
蘇謫咬牙道:“不知可否請前輩一試?”
黃泉道人笑道:“隻要你們能取回弱水,貧道自當效勞。”
蘇謫走到葉千城身邊,道:“你在這裏照顧好李芸,我和凝霜去取弱水。記得傳個消息給師父。”
葉千城拚命點頭,嘶聲道:“多謝。”
蘇謫在葉千城肩膀上用力一拍,哽咽道:“等我們回來。”
白凝霜與李芸姐妹情深,見李芸突遭大難,她心痛萬分,握著李芸冰冷的玉手,低聲道:“一定要等我們回來。”
黃泉道人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道:“你們還是盡快恢複真元,這通天樓頂可不是輕易就可上去。”
蘇謫知道黃泉道人所說不假,在弱水、建木枝、燧人石、九天玄鐵、息壤五大至寶的壓製下,想要登上通天樓頂,難於登天。按照以往的經驗,以蘇謫等人現在的修為,最多不過闖到通天樓第五層罷了。
黃泉道人仰頭看向朗朗雲天,通天樓內一層一個世界,整整二十層,宛若二十個世界巍峨矗立,已經存在十幾萬年。他神色鄭重,無比肅穆,開口道:“成敗在此一舉。”
蘇謫道:“還請前輩指點,如何登上通天樓。”
黃泉道人道:“貧道當年也曾費盡心思想要登上樓頂,後來翻閱無數典籍,終於知道當年建造通天樓的大能,曾經在通天樓內留下一座通天之梯,可以直達通天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