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謫思忖許久,抬頭緊盯不知終點的通天雲梯,語氣擔憂道:“我心裏總有點惴惴不安,感覺一定有些東西被遺漏過去,偏偏又說不上來,真是怪事。”
白凝霜點頭道:“的確有古怪,五行之力凝聚的通天雲梯,為何隻有白雲妖獸這點阻礙,豈非太過容易?”
蘇謫深有同感:“照理說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應該會有眾多屏障阻擋我們登上去,我們走了兩天,莫非還沒觸摸到通天之梯的機關?還是通天雲梯實在太高,還得爬上很久?”
想到李芸命懸一線,兩人心中一緊,通天之梯好似永遠沒有盡頭,他們在空中一直向上,卻如同一直原地踏步。與天地相比,人的腳步實在太過渺小,螻蟻微塵,不足為道。
蘇謫皺眉道:“你說,會不會那黃泉道人有問題?”
白凝霜道:“我也不知,黃泉前輩實力通天徹地,何必與我們為難?”
蘇謫歎道:“那倒也是,話說我們何時才能修煉到黃泉前輩那樣的境界。踏入天道之境,修成獨一無二的大道世界,縱橫天下!”
白凝霜眼中也有神往之色,天道境,衝破一切枷鎖,掌握自己的命運,該是多麼美妙!
蘇謫轉頭對白凝霜道:“我們現在就在高高的天空之中,也算是提前感受到雲中遨遊的滋味。對了,如果你以後修成大道世界,你要給自己的大道世界取個什麼名字?”
白凝霜一怔,她倒是從未想過,隻好搖頭:“沒想過。”
蘇謫咂嘴道:“我看啊,就叫‘凝霜飛雪望謫仙世界’,哈哈哈。”
白凝霜斜視蘇謫,哼道:“你想得倒美,破名字,又酸又長。”
蘇謫搖頭晃腦道:“我要是修成大道世界,就叫‘歲歲年年盼霜降世界’,多般配。”
白凝霜無語,這家夥真是臉皮厚到無視凝霜劍了。
兩人並肩向上,慢慢地紅日西斜。在雲海中看夕陽,滿天白雲都被夕陽渡化成嬌豔的雲錦,走在雲海中宛若漫步織錦繁華地,連兩人的白色衣裳都被映照得流光溢彩。
蘇謫看著一身白衣的白凝霜被夕陽渡上紅暈霞光,原本冰清玉潔的霜冷身姿陡然披上燦若明霞的嬌豔,刹那間看得蘇謫魂不守舍,目瞪口呆。
白凝霜瞥見蘇謫魂飛天外的癡呆相,心裏畢竟暗暗生喜,也不怪蘇謫失禮。再說,就算他非禮也要看,她又能拿他怎樣?
蘇謫被白凝霜薄嗔的眼神拉回現實,歎道:“雲想衣裳花想容,詩仙所言果然不虛!”
白凝霜冷哼道:“油嘴滑舌。”
蘇謫兩眼放光道:“我絕對是實話實說,詩仙李太白當年以詩入道,他的詩歌締造了一個輝煌的時代,是萬古流芳的先賢。他的話一定不假的,古人誠不我欺嘛!”
白凝霜咬著嘴唇不依不饒道:“就是騙人,反正你又沒法證明。”
蘇謫撫著下巴思索一會,忽然拍手道:“有了,我今天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給你看!”
白凝霜見蘇謫笑著近身,伸手在自己身邊比比劃劃,難得她今天心生歡喜,否則蘇謫免不了皮肉之苦。
蘇謫比劃一陣,機智地跳開兩步,道:“女俠暫緩用刑,待小人以雲明誌!”
說罷蘇謫不待白凝霜回應,翻手打出六道凝水符,周圍的白雲中不含黃泉水汽,蘇謫的凝水符雖然威力不大,牽引白雲還是綽綽有餘。
白凝霜靜立雲中,看蘇謫的六道凝水符將四周的雲彩牽引過來,原本淡淡如煙的雲氣漸聚漸濃,如紗似帛。
蘇謫微微一笑,低聲道:“不周水龍訣!”
白凝霜見蘇謫的“不周水龍訣”召出的“水龍”手指粗細,半尺來長,不禁掩口輕笑,不知蘇謫搞哪些名堂。
蘇謫自顧自控製著不到筷子長的“水龍”在凝水符牽引到身邊的雲氣中穿梭翻飛,宛若在白雲綢緞中穿針引線,原本飄蕩無定的白雲在不周水龍訣裁縫之下漸漸中規中矩,按照蘇謫的意念化作數片白色“布料”。
白凝霜已知蘇謫意欲何為,她掩口不語,靜靜地看著。
幾塊白雲“布料”在蘇謫的控製下拚接縫合,化作一件白色披風,蘇謫伸手抹把汗水,口中喝道:“去!”
白色披風本是白雲之質,外麵被一層淡淡的水元氣包裹使之不散,披風內部隻是薄薄的一層空間,卻真可謂是雲蒸霞蔚,片片雲海在披風中流轉蕩漾。
當這件白雲披風終於係在白凝霜玉項,夕陽霞光跨越天際落到她身上,整個通天雲梯恍若仙境,而白凝霜就是披著真正的雲彩霞衣的仙子。
蘇謫緊繃的精神終於稍感輕鬆他走到白凝霜身邊打量著她的白雲披風,輕笑道:“小人裁雲為衣,請仙子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