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聖冰不理會殺氣騰騰的蘇謫,當著蘇謫的麵把完全形態的“鏤冰雕雪”連使數次,滿眼都是白凝霜冰雪雕成的倩影,映得戰場內仙姿彌漫,滿目增色。
蘇謫瞪著楊聖冰,耳邊傳來白凝霜羞惱交加的嗔語,蘇謫不禁又愧又惱,咬牙道:“即便如此,他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白凝霜沒好氣地擰著蘇謫耳朵道:“再廢話,我要被你殺了!”
蘇謫一驚,果然看見身後還有一個滿臉邪氣的自己,揮舞一柄汙水刀攻來。蘇謫滿腔怨氣都發泄在杜留白身上,吼道:“都來戲弄我!”水中秋水刀掠起十丈刀光,怒斬而去。
杜留白譏笑道:“仗著秋水台的狗屎運,狂得沒了邊兒。”邊說邊控製自己所畫的“蘇謫”連番進攻,刀光渾濁,威力卻著實令人心驚。
蘇謫和虛假的自己連過數招,竟有些不敵,不由地驚怒萬分,道:“我跟你沒完!”
杜留白哈哈笑道:“樂意奉陪。”
見蘇謫被杜留白盯上,楊聖冰搖搖頭,專心和聖魔書生交戰。
白凝霜手握凝霜劍,麵對畫出的邪惡“蘇謫”,怎麼也下不去劍,芳心忐忑地看著蘇謫和虛假的他刀光來回,激戰不已。
杜留白打量白凝霜數眼,嘿嘿笑道:“姑娘當入我畫中!”
白凝霜冷冷瞥一眼杜留白,寒聲道:“你不配。”
杜留白平日聽慣阿諛奉承,當麵被白凝霜嘲諷,霎時憤恨難當,嗤道:“倒要讓你領教我的手段。”
杜留白纏著白紗的右手食指洇出一點血光,伸指在空中勾勒數筆,又是一道蘇謫畫像憑空出現,揮刀攻向白凝霜。
白凝霜麵對瘋狂如魔的“蘇謫”,未戰先怯,凝霜劍舉起又落下,玉顏黯然,好似麵前真的是蘇謫狠心要將自己殺死一般。
“你會這般對我嗎?”白凝霜忍不住看向蘇謫,卻見他被那假蘇謫纏住,分身乏術,竟未留意一旁傷心不已的白凝霜。
“現在你的修為已和我相仿,假以時日,若是你修為高超,還會如往日那般對我嗎?”白凝霜越想越黯然,竟對撲麵而來的攻擊視而不見。
“楊兄為情所困,下次可要小心了!”
激戰中的蘇謫猛地聽見聖魔書生的話,他心頭莫名一慌,連忙看向白凝霜。
白凝霜的麵前有一道緊閉的門戶,高十丈,寬三丈,紛飛的大雪堆積在緊閉的雪白門前,連杜留白畫出的邪惡“蘇謫”汙水長刀瘋狂攻擊都破不開那道白門。
與此同時,分心的楊聖冰被聖魔書生“七死七生訣”一擊吐血,飛身急退。
楊聖冰擦擦嘴角的血跡,漠然不語,看也不看白凝霜,揮劍繼續纏上聖魔書生。
蘇謫狂吼著三兩步奔到白凝霜身邊,不顧身後假的自己砍來的刀芒,嘶聲問道:“凝霜,受傷沒有?”
白凝霜一把掙脫蘇謫懷抱,一股森然劍意衝天而起,凝霜劍一劍刺出,正中身後偷襲的那邪惡“蘇謫”畫像心口。
“你再這般胡鬧,我,我們……”白凝霜含淚咬牙,卻無論如何說不下去。
蘇謫雙目通紅,嘶啞道:“我錯了,是我不好,我不該亂猜,我不該……”
白凝霜搖頭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來!”
蘇謫轉向楊聖冰,俯身下拜,高聲道:“多謝兄台出手相救,蘇謫銘記在心!”
周圍數百丈內刀光劍影,法訣縱橫,蘇謫在漫天殺氣中起身,握住白凝霜雙手,堅定道:“是我的錯,終我一生,你永遠不會錯!”
白凝霜心中又喜又嗔,佯怒道:“你淨哄騙我。”
蘇謫拉起白凝霜走向楊聖冰的“雪掩重門”,門外是杜留白的另一個邪惡蘇謫畫像在持續攻擊。
仰頭看著大雪飄飄的白門,蘇謫緊攥著白凝霜的玉手,悲喜交集道:“那我餘生注定要行騙而終了。”
白凝霜淚花滿眶,兩人聯手前推,“雪掩重門”應聲而開,漫天風雪。
蘇謫長嘯數聲,秋水刀帶起滔滔流水,一刀斬向門外的“蘇謫”畫像,仿佛要把那個虛偽的自己一刀劈作兩半。
然而事與願違,杜留白全力施展的“勾魂畫指”畫出的“蘇謫”比之前的更邪異,蘇謫隻有擬道境九層,仍不是“蘇謫”畫像的對手。
蘇謫喝道:“不周水龍訣!”
一條水龍,兩條水龍,三條水龍……整整六條水龍。
遊弋在蘇謫“相思竹海”中的六條水龍昂首長吟,隨即在蘇謫的吼聲中騰空而起,直衝十丈高的“蘇謫”畫像。
白凝霜歎道:“你的潛龍升天……都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