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魚和墨雨桐的比試令珞珈界正道各派有喜有憂,七殺閣聲名在外,墨雨桐隻身前來珞珈本界,莫非七殺閣又在醞釀著什麼?
不少門派高手眉頭緊蹙,然而究竟墨雨桐所為何來,恐怕隻有她師父知道。
第二輪珞櫻論道很快也該葉千城上場,他穿著“龍騰雲衣”掩蓋黃泉水的氣息,在天道境高手眼中當然算不得高明的隱藏之法,在人道境弟子眼中則完全不同。珞珈界正道弟子何曾想過竟然有人可以修煉黃泉法相,還光明正大地前來參加珞櫻論道。這裏可是天下正道雲集的地方,他一個修煉黃泉法相、身懷《鬼道三篇》的人,竟然敢來公然比武?
疊浪真人一臉冷笑,唯恐天下不亂似地。
各派的宮殿府邸法寶上方,道道強橫的意誌來來回回,那是正派諸多頂尖高手無聲的交流。對於各派登場比試的弟子,許多友好的門派高手都會互相品評一番,或是讚許或是彼此推薦道法,總之就是集各派之力,為出色的弟子鋪平前方的修道之路。
“黃泉鬼道多個紀元未曾現世,天一門可要看仔細了,莫要陰溝翻船。”
“不勞費心,本門自會盡力栽培,黃泉水未嚐不能度脫冤魂,還珞珈界天地清明。”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滄雨兄何必動怒。”
“……”
諸如此類的意誌交流頻頻不斷,對於那些天道境高手之間的機鋒蘇謫無從得知,他現在關心的是疊浪真人的比武。
蘇謫基本不關注地道境高手的比試,反正都看不明白,師父疊浪真人的比武卻是不看也得看。
葉千城氣喘籲籲地擊敗對手回到“四海九龍宮”,來不及休整,連忙湊到蘇謫身旁,盯住疊浪真人所在的擂台目不轉睛。
蘇謫笑道:“你還是喘口氣罷,師父剛下擂台,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
地道境高手之間想要分個勝負也不容易,彼此差距不遠的話想要獲勝就得靠耐心消耗,總有一方先倒下的時候。
疊浪真人的對手是經緯門的一名地道境高手,名為諸葛河圖,他一身白色道袍上點綴著上百個銀色光點,看起來就像沾了一身的銀色砂礫。
疊浪真人笑道:“在下天一門吳浪,請了。”
諸葛河圖拱手道:“在下經緯門諸葛河圖,幸會。”
疊浪真人點點頭:“出招罷。”
諸葛河圖問道:“你的法寶呢?”
疊浪真人道:“我不用法寶。”
諸葛河圖一愣,笑道:“吳道友不用法寶,在下豈非勝之不武。”
疊浪真人昂首道:“勝便是勝,何來不武?”
諸葛河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掌心有一把銀色細沙,他笑道:“吳道友小心了,此法寶名為‘參天星河’,可以抑製道友的道法領域。”
疊浪真人道:“請指教。”
諸葛河圖右手一揚,那些銀色細沙頓時飛揚開來,瞬息之間籠罩了整個百丈擂台。
疊浪真人隨即施展他的“逐浪領域”,擂台上水波滔滔,在一片水波中五條水龍爭相潛遊。
蘇謫道:“師父同時施展‘逐浪真訣’和‘不周水龍訣’,兩大法訣合二為一。”
葉千城點頭道:“師父兩大絕學已經修煉得圓融無礙,難怪門中許多人都說師父將來肯定要繼任掌門。”
蘇謫卻皺眉道:“奇怪,師父的法相呢?”
諸葛河圖問出同樣的話:“吳道友為何不施展法相?”
疊浪真人運轉“逐浪真訣”和“不周水龍訣”,朗聲道:“我不用法相。”
諸葛河圖驚訝道:“吳道友未免太過托大。”
疊浪真人卻不解釋,五條水龍形態各異,一條狂猛無儔,一條溫柔纏綿,一條淡若雲煙,一條凝重雄渾,一條則是平平無奇。
四條水龍繞著那條其貌不揚的水龍翻騰遊弋,五條水龍渾然天成,一同衝向諸葛河圖。
諸葛河圖長笑數聲,伸手一劃,麵前數百顆細沙霎時燦然發光,橫平豎直,形成一張五十丈大小的方方正正的大網矗立在諸葛河圖身前。五條水龍撞在大網上,隻聽一陣嘩啦啦浪湧不絕,那銀沙大網被水龍撞得深深向後凹陷,卻倔強地不肯放手,死死抵住水龍的攻勢。
微微一歎,知道水龍攻擊再難奏效,疊浪真人正要收回水龍,諸葛河圖忽地笑道:“想走卻不能了!”
諸葛河圖沒有施展法相,他真元轟隆運轉,整片擂台上以點點銀色細沙為節點,刹那間形成一張棋盤似的紋路,橫豎何止千萬道銀色細線,有亮有暗。諸葛河圖站在橫豎交叉的一點上,正是最亮的十九橫十九豎所化棋盤中的一個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