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鵠劍君和不夜劍魔的戰鬥驚天動地,即便身在“櫻花城堡”的蘇謫透過殿內光幕都感覺天搖地動。
與此同時,佛門慈雨大師正和鬼淵門的神鬼先生激戰。
神鬼先生和玉骨鬼仙都是鬼淵門的支柱,兩人合稱“鬼門神仙”,在正邪兩道頗具威名。
慈雨大師身著白色僧袍,手持一隻白色玉碗,碗沿許多豁口,看起來年代久遠。隻見慈雨大師撐開自己的大道世界“羅刹苦海”,從外麵看去三千丈方圓,內部則是汪洋萬頃,不可強渡。
“羅刹苦海”中大雨滂沱,慈雨大師手舉玉碗去接雨水,頃刻即滿,道道細流從碗沿的豁口飛流而下。細若遊絲的水線如同溪流道道從天而降,落在海中驟然激起駭浪滾滾,慈雨大師站在“羅刹苦海”中央,舉著四溢雨水的玉碗,和那神鬼先生你來我往,激戰不休。
神鬼先生使的是一把黑色長刀,刀身刻著青麵獠牙的鬼怪符圖,那些鬼怪卻又被黑色雲霧半遮半掩,似在天上吞雲吐霧自封神仙。
神鬼先生施展法相“幽羅鬼將”,身高百丈,長刀亦有百丈。神鬼先生的大道世界“顛神倒鬼界”,其中神仙長著鬼臉,鬼怪反倒披著仙氣,古怪詭異至極,可威力卻駭人。
“羅刹苦海”和“顛神倒鬼界”元氣轟鳴,互相滲透,都想破去彼此的道法。“羅刹苦海”被顛倒黑白的神仙鬼怪攪得汙濁不堪,“顛神倒鬼界”被無邊苦海衝刷得滿目狼藉,神鬼屍身浮滿海麵。
雖然都是元氣所化的虛影,可大道世界之間的碰撞令人驚心動魄,稍有不慎就是大道損傷,修為必定一落千丈。
慈雨大師以飛流道道的玉碗抵擋神鬼先生的刀光,每刀一出必定伴有神鬼同遊,慈雨大師碗中佛法雨水無根亦無盡,鬼刀劈在雨幕中,要穿過萬裏佛國才能擊中慈雨大師。佛國內部大雨連天,刀光攜著妖魔鬼怪和神仙素女氣勢洶洶地穿破一道又一道雨簾,瞬息之間跨越千百裏,直取慈雨大師。
神鬼先生的刀訣自然不同凡響,到了天道境的層次,一滴水中演化世界,一刀可破千百裏,已然朝著“人道合一”的境界邁進。從外麵看去可能隻是一步或區區一刀,實則大道世界內已經跨過千山萬水。天道境高手比拚的是道,如果道法不深,哪怕手持神器都未必能勝。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神器亦有“道”蘊藏其中,就像墨刀或是巨闕劍,其實何止現在這點威力,秦巨巨和姬幽龍修為尚淺,道法未深,根本無法催動神器內的大道之妙。
慈雨大師的“羅刹苦海”終究勝了神鬼先生的“顛神倒鬼界”一籌,神鬼先生的刀光雖然能穿破慈雨大師玉碗中溢出的漫天雨幕,可“羅刹苦海”已在蠶食“顛神倒鬼界”,再拚下去,慈雨大師或許肉身會受重傷,但神鬼先生必定大道世界毀傷。肉身之傷易治,佛門靈丹妙藥不勝其數,可大道之傷就難治得多,不是外力所能起死回生。
略一皺眉,神鬼先生盯著麵帶微笑的慈雨大師看上片刻,正要且戰且退,空中陡然有人念聲佛號,道:“神鬼先生何必退卻,老衲前來相助。”
慈雨大師愕然,隨即“羅刹苦海”上方殿宇崢嶸,亭台樓閣憑空聳立,風雨紛紛,籠罩了千百座寶殿金寺。
蘇謫在“萬丈紅塵”內一驚,和白凝霜對視一眼,同時道:“是那妖僧!”
憑空出現的廟宇千重,連同風雨交加的山門,蘇謫和白凝霜看著熟悉的景色,聽見慈雨大師怒道:“風雨樓台界,你是空樓邪僧!”
果然那一身金色袈裟,九龍黃金禪杖,正是先前截住李萬白和蘇謫一行人的妖僧。
若非李萬白拚著半條命祭出“白帝雲城”,蘇謫現在恐怕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哦不,他應該屍骨無存,更沒墳的。
空樓邪僧金色眉毛迎風飛舞,他一揮手中九龍黃金禪杖,哈哈笑道:“慈雨,別來無恙。”
慈雨大師一邊應付著神鬼先生,一邊冷笑道:“不清理門戶,老衲怎敢去見佛祖。”
空樓邪僧笑道:“隻怕你的羅刹苦海破不了我的風雨樓台。”
神鬼先生再一刀劈出,道:“空樓,說那麼多廢話作甚,咱們一起料理了這禿驢!”
空樓邪僧瞪一眼神鬼先生,道:“我是邪僧,但也是僧,請敬重三寶,勿用‘禿驢’二字!”
神鬼先生愣了愣,擺手道:“隨你便,先殺了這禿驢!”
空樓邪僧一根九龍黃金禪杖就朝神鬼先生戳去,罵道:“你個老不死,不準侮辱佛門!”
慈雨大師朗聲道:“妖僧外道,何曾是佛門中人。”
神鬼先生哪裏吃硬,怒氣衝衝地提刀相迎,竟和空樓邪僧先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