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劍。”白凝霜麵無表情。
“這隻是你給它取的名字。”莫何搖頭道,“我是問它的本名。”
白凝霜道:“名字不重要。”
莫何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事不成,當然重要。”
白凝霜仍道:“劍在即可,何必有名。”
莫何心癢難耐,還想再問,邊上忽有一女子笑道:“名字真的無足輕重?我看未必。”
白凝霜略微一瞥,見是“蠱仙子”穀鶯。莫何驚訝道:“你來做甚?”
“來幫你。”穀鶯咯咯笑道,“你連她都打不過,魔魂宗日薄西山啦!”
莫何嗬嗬道:“白道友劍法驚人,你也不是她對手。”
穀鶯挑著眉頭道:“你勝不了她,還不許我勝麼?”
莫何斂去笑意,道:“我與白道友交戰,請你不要插手。”
穀鶯撇嘴道:“哼,我隻是想和你的白道友玩個遊戲而已。”
白凝霜暗自警惕,一個莫何就得全力以赴,多個穀鶯勝算已經很小,萬不能再中圈套。
穀鶯對白凝霜道:“白道友,真不肯說出你手中神劍的名字?”
白凝霜道:“無可奉告。”連蘇謫都沒聽說過,你們還想先知道?
穀鶯卻似看穿白凝霜的心聲,笑吟吟道:“蘇謫也不知道吧?”
白凝霜默不作答,穀鶯歎惋道:“蘇謫……這名字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既然你不說神劍的名字,索性以後也別說蘇謫。”
白凝霜莫名其妙,她大部分精神集中去對抗莫何,沒空搭理穀鶯的無理取鬧。
莫何抬手又是一式“金烏射夜”,燦爛的槍芒宛若烈日劃破夜空。白凝霜哪敢怠慢,一式“不見長安”使出,萬裏長空的雲雨都在膜拜悵望長安的一劍。
“相思相望不相親”,隻能呼喚遠在長安的那人的名字,送去遙隔萬裏的劍光。
“猶憐小兒女,不解憶長安。”詩聖杜甫也有過那樣的歎息。
長安太遠,思念卻近,默念某人的名字,是對遠在天邊的故人最強烈的思念。
穀鶯感受到“不見長安”的劍意,她拍手笑道:“好劍法,正合我意!”
一隻翠綠的小鼎在白凝霜頭上詭異地現身,從鼎中緩緩爬出一隻通體血紅的蟲子,它在風雨中四處輕嗅,很快聞到下方麗人的心情。“不見長安”一半靠修為,一半卻要靠思念方能施展。
血色蟲子從綠色小鼎一躍而下,七彩櫻花泉水直接穿過它的身子,根本觸碰不到它。當它不受阻礙地落入白凝霜的腦海,頃刻間似有漫天長箭洞穿她的魂魄,將她心裏那個名字射成碎片,強行打入心田深處永無天日地埋葬,從此再也找不回。
白凝霜瞪大雙眼,喉嚨顫抖想要喊出蘇謫,但是“蘇謫”二字已被殘忍地從她心裏剝奪,她認得“蘇”字,也認得”謫”字,“蘇謫”這個名字卻再也說不出了!
連想這個名字都有萬箭穿心之痛,仿佛用凝霜劍一道道劃開心田去翻找,越主動越疼。
莫何見白凝霜霎時麵如死灰,呆呆站在藍色火焰蓮花上,他停下暗金洞幽槍對穀鶯吼道:“誰要你多事!”
穀鶯笑眯眯收起綠色小鼎,道:“哎呀,我好不容易養成一條寸心語蠱,拿她試試威力嘛。”
莫何皺眉道:“寸心語蠱?什麼鬼!”
穀鶯微微眯起雙眼,略帶恨聲道:“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不想某人的名字就不會相思了,豈不很好。”
“凝霜小隊”和莫何的滅櫻小隊混戰不休,實在沒人能抵擋穀鶯的偷襲,周舜之和歸去來有心救援,霍海早已率人攔下二者,嘿嘿笑道:“你們隊長那麼遠,還是先和我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