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龍島主和桃桑仙子追追趕趕,下了大梅樹,又下了梅花城堡的台階,這梅花城堡和櫻花城堡相仿,也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十六座宮室,兩人路過“玄”字宮,忽然聽得宮內爆炸聲四起,其中夾雜著一名女子的怒喝,桃桑神色一變:“怎麼蘭姐姐在裏麵?”
“二月蘭?”藏龍島主趕忙提議,“咱們進去助她一臂之力!”
桃桑瞥他一眼:“你為何這般積極?”
嗯?藏龍島主挺胸道:“你的姐就是我的姐!”
幸好有“二月蘭”轉移桃桑仙子的注意,藏龍島主名正言順地和她並肩進了“玄”字宮。
此時蘇謫和白凝霜正在自家梅樹下昏迷著,迷迷糊糊中蘇謫手心裏兩條細線跳個不停,竟將他牽扯起身,閉著眼一路夢遊下了台階。
亦是“玄”字宮,蘇謫熟睡中依稀聽見呼嘯的風聲,一道道尖銳的破空聲“咻咻咻”、“嗖嗖嗖”不斷從他耳邊劃過,終於有人怒火中燒:“臭小子,亂闖進來作甚?!”
“啊!”蘇謫被一聲罵得六神顫栗,張開眼看見滿地白梅花和漫天白色蘭花,衝天花陣中晃蕩著一道凶厲的黑影,隻有十來丈高,卻幾乎壓住了梅花和蘭花的氣勢。
“二、二月蘭?!”蘇謫舌頭打結,自己怎麼闖進了“猗蘭仙國”?
“哎,別對蘇小兄弟動氣,我來保護他!”藏龍島主仗義直言。
桃桑仙子看了看蘇謫,莫名地對他一笑,理所當然地吩咐藏龍島主:“一定保護好他。”
藏龍島主理所當然地領命:“聽候吩咐!”
“蘇兄弟隨我走,這裏激戰正酣,免得誤傷。”藏龍島主好心好意。
蘇謫卻堅決地搖頭,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施展身法朝中心的黑影衝去。
“你幹什麼?!”藏龍島主大驚,蘇謫未免太不自量力!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月之皎皎,涼涼其光。不掬而弄,於月何妨。”“二月蘭”在動用“九天蘭琴”!
“三心蘭刃”在九天蘭琴的《猗蘭操》曲子中幻化千萬蘭影,“猗蘭仙國”內掀起滔天蘭花風暴,一輪清涼的巨大圓月高懸在天,照得中間的黑影更加麵目可憎。
與此同時,地上的梅花林中傳來清朗的聲音,蘇謫依稀聽見他說:“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隻為伊人飄香……”
藏龍島主修為高,看到梅花裏的人影朝天伸出右掌,似在接那如水的月光,又似在接無處不在的蘭花瓣。
“這姿勢……為何這般令人眼熟?”藏龍島主暗自嘀咕。
“二月蘭”再沒說話,直到伸手接月的那人歎道:“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轟——
“猗蘭仙國”和黑影劇烈碰撞,爆炸聲掩蓋“二月蘭”的吐血聲,梅花中的那人道:“你救不出我,回去罷。”
“二月蘭”擦去血跡重新撫琴,冷喝道:“我不信!”
藏龍島主施展法訣護住愣頭往裏衝的蘇謫,一邊皺眉思索,桃桑仙子則直接傳音給他:“笨,梅花中的人是‘一剪梅’!”
一剪梅!
藏龍島主恍然大悟,“一剪梅”何許人也?那是當代七殺排名第一的殺手!
“怪不得七殺第一失蹤多年,原來被困在梅園!”藏龍島主驚訝,又笑著傳音給桃桑,“看來‘二月蘭’要《命運算經》就是想查他的下落。也是,以魘狐瞞天過海的本事,一般法寶哪裏能尋到?”
魘狐?!
桃桑問藏龍島主:“魘狐不是死了麼?”
藏龍島主道:“三千皮皮蝦吃掉的是魘狐多年辛苦積攢的元氣,但它的本命元神仍舊鎖在梅花城堡,一剪梅當初定是來梅園尋找突破的機緣,卻被魘狐困住。”
以“一剪梅”、“二月蘭”等人的修為,尋常地方根本沒有突破的契機,梅園自古梅花遍地,對修煉梅花大道的“一剪梅”來說當然是必來的地方。誰知當年“一剪梅”並未告知“二月蘭”他的行蹤,導致“二月蘭”苦尋多年,如今再見,一個被囚百年,一個早成了赫赫有名的女殺手,不是從前單純的師兄妹啦!
桃桑道:“你快救回蘇謫,然後我們一起幫幫蘭姐。”
藏龍島主這才想起令人頭疼的蘇謫,問他:“你為何非要衝進去?”
蘇謫紅著眼道:“我師父和赤琰都在裏麵!”
疊浪真人和赤琰都在裏麵?!藏龍島主道:“你確定?這裏可是魘狐的地盤,你師父和那什麼赤琰能有幾分價值?總不會比一剪梅厲害吧?”
蘇謫猛點頭:“我手裏的命運線指向的就是這裏!”
藏龍島主撓頭:“難辦,要不這樣,你在旁邊看著,我加入二月蘭她們,一起先把魘狐鎮壓了再說。”
蘇謫卻倔強地搖頭:“魘狐落敗之時必定吞食赤琰,我一定要先去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