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劍君帶路自是有驚無險,後來眾人的心思就不在外麵的亂流,而是彼此打量。
秦巨巨率先打破沉默,笑嗬嗬地問李無為:“李道友,你們隊伍有名號不?像我們‘注水天團’這麼響亮的名號。”
李無為莫名其妙:“注水?很響亮?”
秦巨巨滿臉正色:“百川東注,萬水歸一。‘注水天團’反應了當代珞珈人海納百川、包容乾坤的魄力,以及‘三千大道叢中過,一點魔障不沾身’的心性,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我們修的全是終極的‘一’。”
李無為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他將信將疑:“你莫不是瞎扯淡?”
秦巨巨立馬不高興了:“瞎扯淡?你一個濃眉大眼的正經道士說我們瞎扯淡?你的道行呢?你的修養呢?”
李無為環顧“注水天團”眾人,想從大家臉上看出對秦巨巨不著邊際的瞎扯的尷尬,然而“注水天團”個個淡定自若,仿佛秦巨巨的話的確經過大夥一致舉手通過,有種蓋棺論定的自信。
秦巨巨昂首挺胸:“看來道門弟子悟性也就這麼回事嘛!是不是對我們的才華很驚喜很意外?”
李無為道:“道豈是整天掛在嘴邊的,我們團隊也有名號,叫……”
秦巨巨側耳片刻,沒聽見隻言片語,忍不住道:“叫什麼?”
李無為道:“叫……”
秦巨巨急了:“你耍我!”
李無為笑道:“小道友太毛躁,聽不見無可厚非。道可道,非常道,我說不出,你也聽不見。”
秦巨巨氣憤道:“你根本沒說,鍋還是你背!”
“你根本聽不見,焉能怪我?”李無為理直氣壯。
蘇謫問道門一名弟子:“你們團隊名號叫什麼?”
那人抬頭挺胸,器宇軒昂道:“叫……”
蘇謫:“……”還挺默契。
無魚道:“阿彌陀佛,不可說,不可說,道門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葉千城道:“他們什麼都沒說,無魚你別亂點讚。”
墨雨桐瞥瞥無魚,鄙夷道:“葉千城說得對,你向來不憚以最大的善意揣度人,這是病,得治。別見個偽君子就點讚,有啥好點的?”
無魚就紅了臉,低頭合掌道:“阿彌陀佛,手滑,手滑。”
姬幽蘭笑道:“大悲彌陀手也會手滑?”
蘇謫道:“怎麼不會?要不有人說‘手動滑稽’呢?‘手滑’一定是‘手動滑稽’的簡稱!所以無魚沒有誠心悔過的意思!”
無魚小心心好方:“手滑意思是……是……”手滑?自己為啥要說手滑呢?一著急自己都懵了。
白凝霜點頭道:“手動滑稽,無魚竟然敢對墨大姐做出這種事,震驚!”
姬幽龍道:“男默女淚,白凝霜又夫唱婦隨在虐狗!”
孟善插話:“你們別作弄無魚,手滑分明是指一不注意就點讚了。無魚冤枉!”
“不冤,手滑也是緣,佛門說一切皆是因緣,是不是啊無魚?”
無魚惶恐地念佛號,不敢去看墨雨桐,生怕惹她不高興。他心裏不住在想一個“手滑”的完美解釋,既讓墨雨桐不誤會自己的誠心誠意,又能雁過無痕地化解眾人對他的關注,引開眾人的話題。他實在不想太被關注,他從來都習慣關注別人。
過了半天,無魚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底氣十足地說:“阿彌陀佛,‘手滑’是指……”
他話說一半,發現小夥伴們都擠在一塊和道門弟子爭論有名號沒有名號哪個更好,沒人在意“手滑”的意思了。他就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又有種悵然若失的寂寞,眼看那邊墨雨桐和李無為爭執起來,他隨手敲敲木魚,走上去……旁聽。
“你可長點心吧!”墨雨桐叫道,“什麼時候你們開始學會了敷衍,拿一個虛無縹緲的‘道可道’掩蓋自身的毫無情趣!”
“墨道友,情趣?你左一個情趣右一個情趣,你就那麼有情趣?!”道門杜譬吾看不慣她。
墨雨桐白他一眼:“你要不要試試?”她說話間墨血玫瑰刺上已經有蝴蝶拍動翅膀的聲音,蘇謫第一個聽見,並且立即分辨出那是“分花穿葉”的前兆。
果然一朵玫瑰憑空在杜譬吾麵前綻放,墨血玫瑰刺的血色鋒芒一閃而過,分開嬌豔的花瓣,猶如一隻蝴蝶從花間探出霸道的一吻,極盡風情又殺氣騰騰。杜譬吾大叫一聲,捂著心口倒了下去。
墨雨桐收回匕首,哼道:“杜譬吾?一看名字就知道你不是正經人。”
“杜師兄!”道門弟子連忙扶起杜譬吾,李無為明白墨雨桐下手留了餘地,但還是沉下臉道:“墨道友未免太過乖戾,欺我道門無人麼?再說‘杜譬吾’哪裏不正經?”
墨雨桐道:“若非有你,我認為道門確實無人。再者‘杜譬吾’就不正經,我說的,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