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莫撐起身子,如看外星人般盯著秦夢遙,“夠了,身為女子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本分,要那些雄心抱負作甚,從今日起再不許你提及經商二字,商賈之道,豈是你一個女子所能承受的!此事就此作罷,你若再不知檢點,休怪南某不念舊情!”
說罷,將床頭點的那盞油燈吹熄,隻留秦夢遙目瞪口呆立在當場,過了一會,才默默熄了燈躺在床上發呆。
其實南程莫心中亦不好受,數日來,秦夢遙有意無意提及經商之事,無非還是怨他無能力維持家用,雖然菌菇養殖剛剛步入正軌,可畢竟還未尋得真正的買主。
秦夢遙平日所做不過是些種花養苗之事,倒也無傷大雅,南程莫看在眼中也未在意。可今晚的話,卻重重打擊了他的自尊心,甚至連在家中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南程莫心中莫名一陣危機感。
不過無力的四肢卻不斷提醒著南程莫,如今真正撐起這個家的,正是身旁的這個弱女子。雖然是徒有名義的夫妻關係,她卻一直毫無怨言的照料他的起居飲食,甚至從未當麵抱怨過生活的艱難。這家中的吃穿用度哪個不是靠她才得來的,而他卻……
兩人各懷心思,熬到第二日晨起。
秦夢遙依舊維持著平日的作息習慣,六點半準時起床,雖然這裏沒有時鍾,但多年來養成的生物鍾卻雷打不動。她穿好衣服,又將睡眼惺忪的南程莫從床上拉起來。
“你一大早又發什麼神經,”南程莫苦喪著臉站在地上,一臉不解,他一夜難眠,過了五更才睡著,此刻顯然困意正酣。
“當然是晨練啊,難道你不想早點好起來嘛,”秦夢遙早已換上一套輕便衣裳,又將南程莫的衣服仍到他的手邊。
滿臉不奈地跟著秦夢遙做完熱身運動,兩人慢慢跑出了院子。南程莫腳力不濟,速度與走路無異,秦夢遙也不勉強,擺著雙臂跟在他身後。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南程莫頭腦漸漸清醒,聽著清脆的鳥鳴,心中竟有種莫名歡喜。
圍著村子慢跑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太陽高升,兩人才往回走去。秦夢遙本來便有晨練的習慣,但來到這裏後,卻再也沒跑過,今日跑得久了,身子隱隱有些疲乏。南程莫雖一直在走,但時間久了,體力也已是不支。
磨蹭著走回家中時,村裏人大都已經起床下地,路上遇到村民熱情的招呼,南程莫皆一一有禮地回應一番,倒也見識了許多麵孔。
晾在院中的槐花,夜中沾了許多露水,用手一摸還覺濕漉漉的。秦夢遙將衣衫換回,淨手潔麵後,不一會便將早餐備好,南程莫破天荒吃了一個饅頭,又喝了一碗綠豆粥。經過早上一番運動,臉色甚至也不似之前那般灰敗。
目送南程莫出門後,秦夢遙又將夜裏摘的一籃花朵倒在席子上,早先曬的一批顯然已有些萎蔫,隨手揀出些曬蔫了的花朵,秦夢遙又將槐花上下翻動一遍後重新攤平。
將院中花苗都澆過水後,秦夢遙又開始打量旁邊那個黑乎乎的家夥,雖然那幾隻鍋早已用熱堿水使勁洗過一遍,但仍顯得髒兮兮的,此刻被勉強拚湊在一起,周邊還纏了好些樹皮布條,奇形怪狀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