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反而沒個落腳之處,相比之下,人反倒還不如些花木金貴,南程莫屈身在側,甚是委屈。且剛下過雨,路上容易打滑,一個不小心馬車便陷進水坑中,搖搖晃晃將南程莫腦袋磕了好幾個包。
長腿蜷曲在一起,不一會便變得麻木,可一活動便難免碰到枝葉,惹來秦夢遙刀子般的目光。
“你這也太霸道了吧,不過幾株苗木而已,至於這樣大動幹戈嗎,”南程莫終於忍不住,挑釁地將腳踩在花盆邊緣。
“把腳拿下去,聽到沒有!”秦夢遙臉色刷的一變,聲音陰沉,“聽不懂嗎,你難道要我說第二遍?”
南程莫目光緊盯著秦夢遙,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這般惡狠狠的嚴厲表情,之前就算他百般打擊都不曾見過秦夢遙如此,隻好訕訕地收了雙腿,繼續扭曲地坐在一側,心中卻直犯嘀咕,“不過是些苗木,反而顯得比人還重要,這女人果然不正常!”
“嗯,這樣還差不多,”秦夢遙見狀,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南程莫哪裏能理解,對於她來說,如今這些花才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至於其他,隻有靠邊站。
車廂中兩人的對話則清清楚楚落在了方圓耳中,方圓納悶的回頭瞅了幾眼,卻全然看不到裏麵的情景,“奇怪,還從來沒人敢對少爺吆五喝六的,這女人可真夠大膽的,不過,少爺什麼時候竟然變成個妻管嚴了,這事可真是稀罕!”
車外雨漸漸停下來,可馬車行經的土路卻越發泥濘,走到窄路時,更是驚心動魄,稍有不慎便會一側車輪陷入路旁的淺溝中。
秦夢遙坐在車裏搖搖晃晃,稍不注意便碰在苗木上,看著被蹭掉的新芽,秦夢遙心疼得直咬嘴唇。車子不時陷入泥淖,幸好有宇文宇武兩兄弟,才得以順利前行。
走了足有大半個時辰,馬車才終於停下來,方圓將車簾一掀,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院落給南程莫看,那可是他忙活了許久,專門為南程莫所修繕的。可南程莫心思顯然並不在此,他隻是粗略一瞅,目光仍舊投在車廂對麵的女人身上。
隻見秦夢遙臉色鐵青,右手緊緊捂在無上,背部微微弓起,好似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胃液一點點地往秦夢遙口中湧上來,痙攣而惡心的感覺,令秦夢遙渾身毛發都倒立起來。想不到從未有過暈車經曆的秦夢遙,此時竟然會暈馬車!這若是被人知道,豈不笑掉大牙,要知道,這可是連海盜船大鐵錘都不懼的秦鐵人,這一世卻被長途馬車折磨的不成人樣。
好不容易等馬車停下來,她恨不得馬上就衝出去,可這腳下堆滿的盆栽,卻成了攔路虎,將她堵得寸步難行。見方圓站在轎廂外,她隻得投去緊急求助的目光,右手更是緊緊捂住嘴巴,生怕一張嘴,便是一陣翻江倒海。
站在路旁嘔了許久,那架勢仿佛要將整個胃給吐出來,結果除了些酸水,秦夢遙始終隻覺惡心,卻也隻能幹嘔。這情形將守在一旁的方圓嚇得不輕,雖說少爺娶了這個女人做少夫人,實在是委屈了些,可這女人畢竟已是少爺的妻子,無論如何,自己也怠慢不得,這會看見她痛苦的模樣,急的在直打轉。相比之下,南程莫卻安定許多。
由於走得匆忙,並未來得及帶些飲水出來,而秦夢遙吐完,口中難免有異味,正愁沒有漱口水,宇文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水囊,丟給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