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我沒說錯吧,果然是小,”南程言身旁的小矮子看到骰子上的結果樂得直拍手。南程言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驟然翻了一倍的銀錢,興奮的臉頰通紅,下一場賭局索性將麵前的銀兩又盡數押上,隨著眾人大喊起來。
興許是南程言財運旺盛,接連幾局竟將賭資翻了好幾番,樂得他越發上癮,恨不得將整個賭場都贏過來,而劉祜站在一旁,見他眼睛隻盯著麵前的竹筒,已將他全然拋擲腦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同方桌前喊得最凶的小矮子使個眼色,抬腳往外走去。
小矮子找機會跟在劉祜身後,行至無人處,兩人這才壓低了聲音交談起來。
“爺,那人現在已經贏錢贏昏了頭,接下來可怎麼辦?”小矮子看左右無人,這才捏著藏在衣袖的骰子拿給劉祜看。
劉祜接過來,這骰子本被灌了鉛,如今拿在手中卻也感覺不出異常,於是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約莫二兩重的碎銀,連同骰子塞到那小矮子手中,“如今他昏了頭便再讓他紅了眼,一切照計劃行事,千萬不可出現任何紕漏!等事成之後,必定重重有賞。”
“您就請好吧爺,豆子辦事您還不放心?”小矮子不著痕跡地將骰子重新塞回衣袖中,眨眨靈慧的眼眸,見劉祜擺手,便又重新返回方桌旁,而此時南程言的麵前早已擺了大堆的銀子。
周圍的一眾見南程言贏得忘乎所以,心中自然不忿,於是又有重頭客從口袋掏出大把銀票直接拍到桌上,同南程言較起勁來。
南程言之前雖紈絝惡劣,卻也不曾真正到過賭坊,今日一來便得了這麼大便宜,便以為賭錢也不過爾爾,也不甘示弱同那人耗上了,初始幾次南程言尚有甜頭可吃,可贏過幾場之後,卻忽的轉了運,不管下何賭注都輸得一塌糊塗,眼看手中的銀兩已下去大半,恨得牙癢癢,卻又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仍加大了賭注,妄圖將方才輸掉的再贏回來。
賭場之中日夜都燃著蠟燭照明,根本看不出時辰變化。南程言越賭越上癮,自然也不在意時間變化,就這樣不知饑渴的在方桌前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兩早已在賭局中輸得幹幹淨淨。然而看著眾人麵前積得滿滿的白銀,南程言心有不甘,他來之前懷中尚有百兩文銀,然而不過小會時間竟都落到他人手中。
“好啊,你們竟然使詐!”南程言越想心中越氣,又見身旁二人不斷交換眼色,便顧不得麵子直接喊出聲來,這一喊卻令負責擲骰子的白臉男子臉色一沉。
“這裏每場賭局都在眾人眼皮底下完成,這位公子莫要信口胡言,”白臉男子語氣沉穩得警告南程言一聲,眼底卻有種說不出的冷漠,令南程言一陣發毛,但為了討回那百兩文銀還是硬著頭皮繼續無賴。
“誰信口胡言了,你們若是沒作弊,就讓我檢查一下那骰子,”南程言索性厚臉皮到底,又重新在長凳上坐下來,伸手便要掀開竹筒取骰子,卻被白臉男子一把捏住手腕,頓時疼的冷哼出聲。
“好,既然公子不憤,那便請公子檢查一番,若是這骰子真有問題,任憑公子發落,隻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麵,要是沒發現問題,咱們虎頭莊的規矩,公子可是知道的。”此話不輕不重,卻在南程言心中攪起軒然大波,他不是沒聽說過虎頭莊的做派,在莊中輸錢耍賴的幾乎個個都沒有好下場,也難怪普蘭城中人們提及虎頭莊時,總是一副忌憚的表情。
一旁個子矮小的豆子也輕輕扯下南程言的衣袖,暗示他切莫魯莽,南程言方才輸錢一時昏了頭腦,如今一聽反倒冷靜下來,再看身旁眾人雖無太大反應,但早都不做聲地往旁邊閃去。
“嗬嗬,這位大哥,方才小弟跟您開玩笑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接著玩,來大夥兒接著玩,”南程言滿臉堆笑,衝那白臉男子謙卑地笑著,審時度勢向來是南程言的一項特長,他雖然心疼方才輸進去的那些銀子,但相比於個人安危來講,銀子和麵子又算的了什麼。
隻是摸/摸幹癟的荷包,這等捉襟見肘的困窘,令南程言頗顯無奈,可是他的銀兩早已揮霍一空,方才那些賭資也還是劉祜所借。南程言想到這裏,才意識到同來的劉祜早已不見蹤影,再想借錢也已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