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煙塵過去,轉眼人便消失無蹤。南程莫急得兩眼發黑,立時便要拔腿往城裏跑,劉媽見勢不妙,慌的隔著院牆喊了李大壯,趕著牛車去追南程莫。
可牛車的速度同馬車相比,實在是慢得令人絕望,待趕到普蘭城城門時已將近日暮,且那許教諭府又豈是說進便能進的,南程莫在路上漸漸緩過神來,沉聲囑咐李大壯,“先到方圓那家花坊去,我在城中交結之人大都混跡商界,真要同官家衝撞起來,也得不到好處。咱們若冒失衝進教諭府,隻怕不但不能救到夫人,反倒連自己都搭進去,此事先同方圓商議商議,看他是何想法,那許公子不過是衝藍花而來,大不了想法子尋來送給他便是。”
李大壯不言語,那藍花是他親手運到普蘭城來,那花解語花坊中自然不缺少,可是怎的南程莫卻毫不知情,不過那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他關心再多隻讓人生了疑心去,索性點點頭,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加快速度往花坊奔去。
過了七夕,花坊的生意雖不似剛開張時那般熱鬧,但畢竟名聲打了出去,因而店中生意不冷不淡,盆栽雖沒賣出多少,不過那些精油瓷瓶卻賣出去兩三支。
這會方圓正打掃了店麵,準備收拾東西打烊,忽然見南程莫同李大壯一同找上門來,甚是驚奇,剛要開口,卻聽見南程莫開口便問,“你可知那許教諭家居何處?”
“許教諭?”方圓納悶地看一眼南程莫,“那個老賊,大哥你怎突然問起他來?”
“夫人被他擄了去,說是要用花來換才行,”南程莫滿臉焦慮,“咱們家哪有什麼藍色花朵,就算是有,哪有用花來換人的道理!”
“莫非大哥說的是那藍色妖姬,”方圓一聽心中頓悟,隻是那藍色花兒開的極少,昨日一次性送出八支,隻剩三兩枝含苞未放的,也不好放在店中售賣。前來買花的都是些雅致之人,怎麼卻出了這等粗魯邪士,竟用這種手段要挾別人。
方圓將南程莫引到後院,小小的院中擺放著數十盆花,在角落中的一盆已被剪掉花枝,頂端隻餘三個光禿禿的花蕾,其中一朵才剛綻開一丁點尖頭,不過花瓣的顏色卻明顯是深幽幽的藍色,“大哥,就算咱們有心要拿花去換,可現在這花尚未開全,聽說那許公子又是個刁鑽蠻橫之人,就算咱們去換,他若不認可怎麼辦!”
南程莫卻湊在花前,甚為疑惑的看看花蕾,又看看方圓,“這就是那藍色妖姬,可聽許公子說是要藍色鮮花,這明明是紅色!”
“南公子說笑了,這分明是藍色,想來是南公子路上奔波,看花了眼,”李大壯在一旁笑嗬嗬的打個圓場,可心中卻同方圓一般充滿疑惑,不過眼下卻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秦夢遙正在許卿陽手中,她雖已嫁為人婦,可那許卿陽卻是個毫不知恥的畜生,若是在許府中過夜,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不管這麼多,拿花換人才最要緊,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嫂在許府受苦才是!”方圓緊緊咬著嘴唇,關於許府之事他也有所耳聞,況且許子戒那老狗本身行為不正,他的兒子更是不知好歹的蠢東西。
可是他們這些人,就算拿著花,隻怕都進不了二門,眼看天就要黑下來,再耽擱下去還不知生出什麼變故。
南程莫心急如焚,搬起花便要往外走,被方圓一把拉住,南程莫隻要遇到同秦夢遙有關的事,便不由頭腦發熱,方圓無奈的看看南程莫,若是再想不出個辦法,真不知南程莫會做出什麼巨額東來。
“對了,大嫂前段時間留給我一個荷包,說是遇著難事,才可拆開荷包,”方圓一拍腦袋,趕緊找到鑰匙打開櫃子最下麵的銅鎖,取出一隻繡著百褶繡球圖的荷包,哆哆嗦嗦打開,裏麵藏著一張紙條。
方圓讀過一遍,眉頭卻漸漸皺起,又將紙條遞給南程莫。
“這地址好生眼熟,尤夫人,莫非便是夫人當初遇到的那位貴人,”南程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那可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想不到秦夢遙口中的那位婦人,身份竟是這等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