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發話的蒙麵人則噌地從懷中掏出一把極短的匕首,一步步慢慢走向床邊。

奈何房中實在漆黑一片,縱使他們習武之人眼力超群,在這黑暗之中也實在有些為難,隻聽哐地一聲清響,一人險些被橫在房中的凳子絆倒,雖然他手腳麻利一把將凳子抓在手中,可發出的聲音還是將眾人嚇了一跳。

“輕點,笨蛋,把人吵醒就完了!”為首的那人走到一半停下來,摸索著找到一支蠟燭,點燃拿在手中,用衣袖微微遮擋著光芒,無聲無息走到床前時,卻暗叫不妙,“不對,床上隻有一個女人!”

“咱們中計了,快撤!”

蒙麵人將手中燭台迅速熄滅,原本微亮的房中瞬間一片漆黑,猛然陷入黑暗中,人的眼睛根本無法適應黑暗,幾個人跌跌撞撞往房門方向衝去,可守在門口的小河此刻竟然仍舊立在門口毫無聲息。

“小河,開門!”蒙麵人深覺不對勁,一心往外走,但小河卻一動不動,他伸手一拉,小河竟然應聲倒地。

“朋友,既然來了,就多玩會唄!”聲音從房外傳來,輕輕飄飄,卻將幾人驚出一身冷汗。

“撤!”

一聲令下,房門豁然洞開,餘下三個黑衣人舉刀便要往外衝,刀光森然,鋼鐵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此起彼伏,白翼然武功雖高,但以一敵三終究占了下風,一個不當心被對方的刀刃劃過左臂,鮮血頓時順著手臂流到地上。

眼看對方跳上房頂,白翼然一咬牙,不顧左臂鑽心的疼痛,也縱身一跳,橫刀攔住對方去路。奈何負傷在身又勢單力薄,幾個回合下來,已是氣喘籲籲。

胡伯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院中,手中擎著一支灶下通火用的火棍躍身上前。

黑黢黢的火棍在夜裏毫不起眼,黑衣人見對方不過是一花須老翁,無甚在意,隻想速戰速決盡快逃離。

誰知胡伯雖年逾不惑,身手卻極為敏捷,輕輕點腳踏地身輕如燕躍至房簷,而手中的火棍同時起落,正打在麵前黑衣人的頸後,黑衣人尚來不及出聲,已眼前烏黑,滾落在地。

其餘二人見勢不妙,早已無心戀戰,其中一人迅速揮刀同時伸手入懷中,掏出一把事先藏好的生石灰往麵前一揚,突如而來的暗招令人猝不及防,白翼然隻覺心中火辣生疼,停頓的功夫,兩個黑衣人早已不見蹤影,胡伯見二人行事速度快而果決,亦無心與之糾纏,隻手扶了白翼然跳回小院,又捆了那兩個不幸中招的黑衣蒙麵人。

房頂的吵鬧早將南程莫驚醒,他隱約聽見白翼然的聲音,心知事情不妙,突然想到此刻獨居在臥房中的秦夢遙,趕忙下榻便往臥房衝,剛到門口便被一個軟綿綿的身體絆了個狗啃泥,嚇得膽子都快破掉,卻還是慌忙爬起來,摸到床邊,發覺秦夢遙正安然地躺在床上,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南程莫激動的握住秦夢遙的手,見這麼大動靜竟然都沒將她驚醒過來,總覺事情不對勁,“娘子?夢遙?秦夢遙!”

隻是再大力的搖晃秦夢遙仍舊靜靜地躺在床上,絲毫不動,“不會是死了吧?”南程莫從頭到腳摸過去,可她身上並無任何受傷的痕跡,且呼吸心跳一切正常。

就在南程莫對秦夢遙上下其手之時,白翼然同胡伯正打算進屋將那名叫小河的黑衣人拖到門外,恰將此景看個正著,胡伯神情依舊,不動聲色的微微將頭扭向門口,隻不過眼睛還不時瞟向床的方向。

相比之下,白翼然倒是大方的多,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南程莫的動作,見南程莫隻是蜻蜓點水的觸碰著麵前的女人,心裏直為他著急,這小子也實在太雛了,這樣大好的機會竟然這樣白白浪費,白翼然就差憋不住上前指點一番了。

南程莫確認麵前的女子安全無疑,抖著手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將秦夢遙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心,安靜的坐在床邊,凝視著那張平日動不動就飛揚跋扈的小臉,此刻卻有種說不出的柔美,一時竟讓人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