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家精露軒是怎麼回事?聽說他們家掌櫃的也請了兩位美人在店中坐鎮,聽說還是京都中姿色數一數二的花魁,這是想跟我們雲衣坊叫板不成?”蕭乾神色不豫,他自恃麵貌甚佳,自然不懼有人比較,可是對方請的卻是京都人人皆知的娼妓,如此一來,豈不直接拉低了他的身份,他不介意身穿女裝拋頭露麵,可是他不能容忍同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混為一談。
秦夢遙一聽精露軒的名字,心中便有些壓抑,如今自己同尤子期鬧翻,店鋪的事她已不好多說什麼,可眼下尤子期這樣做,顯然是在針對自己。
“精露軒同雲衣坊經營的東西不同,你大可不必擔心,”秦夢遙安慰蕭乾,心中卻沒多少底氣。
“精露軒,你有空最好去看看,聽說他們現在除了香精之外,正在漸漸向成衣發展,聽大哥說,那邊的衣服不知經過何種處理,洗過之後仍有淡淡香氣,很多女子為香氣所吸引,已經搶走了雲衣坊的許多生意。”蕭乾眉頭微蹙,他雖說不理店中事物,但畢竟從小受父輩熏陶,因而也頗有些敏感。
“知道了,你平日無事,何不多去看看,我一個女子,不好拋頭露麵的。”
“嗬,現在知道你是個女子了,牙尖嘴利的時候也沒見你像個女人,”秦夢遙一句話將蕭乾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可心頭的陰雲卻越來越濃重。
做不成愛人,也做不回朋友,所以隻好成為敵人,尤子期這是要同自己徹底對立了嗎?
秦夢遙越想越難過,尤子期於她而言,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每當她難過無助,他總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是她卻無法接受在朋友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尤其當南程莫已然徹底占據她的全部心思之後,感情早已超越了理性。
祥子在秦夢遙的刺激下,終於漸漸振作起來。對於孫老太的遺囑,他沒再提及,秦夢遙自然也不多過問。
從尤府別院搬出後,悠悠似乎比以前更乖了,乖到讓秦夢遙差點忽略了他隻是個毛孩子的事實,可那條尾巴的事,卻仍舊令秦夢遙擔心不已,這種病,在醫術並不發達的古代,除了熬著,再無他法。
炎熱的伏夏不知不覺已然到來,秦夢遙最懼炎熱,尤其是在沒有空調電扇的條件,還必須穿長衫長裙,這熱度簡直能要了她的命。
秦夢遙每日早早出門,在酷熱到來前,便結束一天的工作,穿著自己設計的短袖短褲在家中避暑。
這種裝扮雖然涼爽,但最怕的是有人突然來訪。果然事不遂人願,這日秦夢遙正穿著清涼的夏裝在房中擎著本古書看得頭痛,蕭乾闖了進來。
“嘖嘖,你天天就穿這樣?”蕭乾上上下下地打量秦夢遙,絲毫沒有男女有別的負罪感。
“看什麼看,快轉過頭去,”秦夢遙習慣了平素出門捂得嚴嚴實實,這樣被蕭乾看著,像是被人看光了一般,羞得趕快跑進裏屋將長裙穿好。
“嘿,你剛才穿的什麼,給我也做一身吧,”蕭乾笑哈哈的湊上來,被秦夢遙一把推到一旁。
“做了你敢穿嘛,天天就沒個正形,小心被你哥看到又扣你月錢。”
說到扣月錢,蕭乾撇撇嘴,“光我給他店裏招徠的生意都夠我的月錢了!”
“好啊,那你去跟你哥說,讓他給你發薪水好了,”秦夢遙揶揄,自從知曉蕭鼎把握著蕭乾的經濟命脈後,秦夢遙就沒少拿蕭乾開涮,久而久之,兩人反倒習慣了,正所謂,毒舌相見,分外親切,蕭乾恨不能把秦夢遙當成親人,隻可惜這親人身上沒有好處可拿。
“說認真的,我去精露軒看過了,”蕭乾提到去當臥底的事,兩眼開始放光,秦夢遙也來了精神。
“你別說,那精露軒的掌櫃還真是有眼光,那兩個女子往店中一擺,還真是添色不少,不過嘛,比起本少爺可就差太遠咯!”蕭乾無比自戀的一撩頭發,“你是不知道,那兩個女子是前年的花魁,那時候我還特意去看過,當時確實是傾城之姿,不過嘛,人老色衰,姿色早就大不如前了,要不然,那位掌櫃怎麼可能請得動,不過就算是這樣,估計也要花費重金才能請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