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遙仔細聽著,不住點頭,果然薛佩同自己想象的相差無幾,隻是她能在霍府中獲得如今的地位與權力,想來絕不是省心的主,這種人,可以拉攏,但絕不能惡交。
果不其然,秦夢遙剛到門口,便被一名丫鬟攔下來,丫鬟冷冰冰的看過秦夢遙,聲音中幾乎不帶一絲感情,“夫人現在在抄寫經,少奶奶請稍等片刻。”
秦夢遙低聲應下,站在門前靜候。
綠環見這架勢,心知不妙,但當著外人的麵,卻不好挑明,隻好訕訕笑問:“敢問這位姐姐,夫人什麼時候能夠抄寫結束?”
丫鬟斜眼瞅瞅綠環,沒好氣的回一句:“不知道。”
綠環也不生氣,仍笑眯眯的看著丫鬟,悄悄從衣袖掏出一小塊碎銀,神人不知的塞到丫鬟手中,“這位姐姐,我家主子是新來的,不懂夫人這兒的規矩,您就送佛送到西,稍稍給些指點好不好?”
“嗯。”丫鬟在袖中掂量掂量銀子的重量,這才滿意的微微一笑,拉著綠環的手,小聲囑咐著:“這兩日咱們夫人不知從哪裏生了閑氣,正找不到人發火呢,我勸你們家姨娘,最好不要踩到夫人的尾巴。今日夫人這抄經啊,少了估計也得小半個時辰,多了,就不好說了,總之小心為上!”
綠環諾諾的應了,這才小心退到秦夢遙身邊,將丫鬟的話原原本本告知秦夢遙。
秦夢遙本就做好了被薛佩大罵的準備,如今見不到人,心中反而有隱約失落,不過如此一來,反而給了秦夢遙更多的準備時間。
“無妨,反正我也沒事,就在這裏等著打發時間。”秦夢遙在門口站著,心中越發明朗,“不過你去告訴她,我隻能等半個時辰的時間,因為院裏還有他們家大少爺需要照顧,所以我不能在這裏浪費太長時間。”
綠環依言說完,丫鬟為難的看看一旁氣定神閑的秦夢遙,薛佩的脾氣,她實在不敢忤逆,若此話傳進去,必定又是一番風起雲湧。
果然,丫鬟再出來時,臉色已然鐵青,“你們進去,夫人說了,既然秦姨娘時間這樣珍貴,那她也沒有不見的道理。”
說罷,轉身就走,再不理會身後的秦夢遙一行。
秦夢遙大喜,但臉上卻仍舊平靜中帶著些許擔憂,她款款邁步,跨進薛佩客廳的高門檻。
薛佩高高在上,秦夢遙躬身屈膝。
薛佩看都不看秦夢遙一眼,秦夢遙正正的盯著薛佩的臉頰。
“媳婦給母親請安!”秦夢遙隻覺膝蓋彎得有些發抖,可是薛佩卻根本不曾發話!
秦夢遙重複二遍,薛佩依舊沒有反應,秦夢遙索性自顧自直起身,將倒好的茶奉到薛佩麵前。
“母親請喝茶。”
“母親,若無其他的事,媳婦先告辭了。”
秦夢遙也不理薛佩,自顧行完綠環路上所囑咐的禮儀,轉身走出門去。
薛佩看著秦夢遙的背影,仍不置一詞,石竹看薛佩臉色愈發難看,鬥膽上前,輕輕捶打著薛佩的肩膀。
“夫人,您別生氣,她不過是鄉野來的野丫頭,不懂規矩。”石竹說完,隻覺薛佩身子一僵。
“哼,她不懂規矩?我看她比誰都懂規矩!你難道沒看到前些日子她將老爺子哄的團團轉,她若是不懂規矩,隻怕老爺子根本都不能容她到現在,更別提將她許給那個賤人的兒子!”薛佩越想越氣,她本來想給她個下馬威,好銼銼她的銳氣。
誰知道威沒能立起來,反而直接讓她給走了,今日這一仗,薛佩輸得氣炸了心肺。
“沒有我的話,她竟然敢自己這一做,真是夠能耐的,簡直目中無人,怪不得連著三天,她竟然連一次請安都沒有來過,她根本就沒把我給放在眼裏,這麼囂張,若是我不能治得她服服帖帖,我就不姓薛!”薛佩咬牙切齒說完,發覺石竹的力道漸漸消失,不由心中大火。
“你這個死丫頭,用點力會死啊!少爺現在在做什麼,快把他給我叫過來,那賤人的兒子都娶了兩個媳婦兒了,這個廝孩子還連個影都沒有,這次我再也不能依他了,你給我放話出去,讓城裏那些有名的媒婆張羅幾個有名有姓的好女子,我偏不信這一次就不能給平兒物色到一個合心合意的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