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我就悄悄把東西打包好,準備開溜。趁著院子裏沒人的時候,我躡手躡腳便溜了出去,一路跑出了孫軒廟。
我站在村口還不忘回頭看看,確定沒人追來,這才放寬心。讓本少爺跟這個小村姑過一輩子,門都沒有。我一臉的洋洋得意,順著來時的那條路原路返回。那條我下車的公路,應該會有往返的長途車。
我站在路旁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一輛車,周圍死靜死靜的,對麵山上幽深的樹叢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讓我渾身不在。
這個破山溝裏,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我心裏念叨著,又看看周圍,大白天的這裏竟然有股子陰森詭異的氣息。我一咬牙,還是先往前走走吧,萬一孫美美他爹發現了,再帶著村民殺來,我想跑都跑不掉。
於是我把包朝肩膀上挎了挎,順著這條土路往前走,山上的樹林裏不時傳來有什麼在亂竄的聲音,好像是猴子,但總讓人感覺不舒服。我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卻感覺像是走在原始森林,別提多恐怖了。
我定定心神,對自己說別太疑神疑鬼,然後繼續往前走。這時遠處晃晃悠悠駛過來一輛長途車,可惜不是往回返的。就在這時,我看到前麵不遠不時有石塊往下掉,我有些好奇地往山上看看,隻見山體好像裂開了,像一塊隨時會鬆垮的蛋糕,不時有石頭從山上往下落。我腦補的第一個情況就是,要滑坡了。
此時那長途車正朝我這邊駛來,這麼下去就要進入滑坡的範圍了,看那車子晃晃悠悠,估計得滿滿一車子人。我朝那長途車招手,驚慌地大叫:“山體要滑坡了,快停下!”
我一遍一遍喊著,那長途車倒好,竟然還加速了,難道是以為我著急坐車。我心裏急的啊,就像有無數貓爪子撓啊抓啊,我扯足了嗓子大聲喊著:“快停下,山體要滑坡了!”
那長途車的售票員可能是看出我有些奇怪,便打開窗子探出了腦袋,對我喊道:“你說啥?”
我使勁指著山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山——要——滑——坡——了——”
他終於扭頭看看山上,驚慌地縮回去脖子,這時就聽轟隆一聲,整段山體一下垮塌下來,摻雜著一塊塊的巨石。
老子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景象,整個人都蒙住了,那公交車咋樣了,會不會被推下山崖了。我朝山下瞅瞅,隻見下麵也是亂糟糟的,什麼也分辨不出來。
我又喊道:“喂,那邊的人,沒事吧?”
半晌才聽到那邊有人回道:“我們這邊沒事。”
我這才鬆了口氣,這尼瑪未免也太嚇人了。現在路被堵死了,可咋回去啊。我在路邊看著被堵死的路想了一會兒,看來是沒辦法了,隻能回孫軒廟,我隻好背著包又返了回去。
還好,孫叔不在家,沒發現,隻有美美在打掃院子。一看著我背著包回來,她眼神裏竟然有幾分失望,還對我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小村姑,是有多盼著我走啊,我臉上劃過一絲壞笑:“我當然是舍不得你啊,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和你好好過日子。”
她臉色頓時一綠,感覺天塌下來一樣。
我這個暴脾氣,本少爺“玉樹臨風賽潘安,一樹梨花壓海棠”,娶你那是你的榮幸,你竟然露出這種表情。我把包放下來,對她說:“小媳婦,去,給相公我把包放回去。”
孫美美把臉朝旁一撇,“不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哎呀,都說農村的婦女勤快賢惠,我咋一點沒看出來。”我把包朝她麵前一遞,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快去。”
她看看包,極不情願地接了過來。
我嬉笑道:“這樣才乖嘛。”
她撅著嘴什麼也沒說,把我的包放回了屋裏。
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樂嗬嗬地直笑,這小村姑太好欺負了。
這時就聽到孫叔又和那幾個人說著什麼進了門,這估計就是村委會的班底了。
我不動聲色,坐在那裏叫了一聲:“孫叔。”
他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跟那些人說著話,而且他們一個個麵色都很沉重,從他們的話音裏,好像是在說誰死了。
這時門口衝進來一個青年,慌慌張張喊著:“村長,北邊的公路滑坡了。”
我摸摸鼻子默不作聲,假裝啥也不知道。
孫叔愣了一下,“走,去看看。”說完就跟這些人朝外走,那臉色別提有多陰沉。
我也趕緊跳起來,跟在他們的後麵去湊熱鬧。滑坡的情況,我當然一清二楚,我可是親眼看著這山體滑下來的。
他們看著被堵死的道路,說:“估計沒個幾天,是通不了了。”
我在一旁當空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隻見孫叔的表情極其忐忑,隻是聽他不斷說著:“希望不是真的,希望不是真的,可千萬別是啊。”看到他這表情,難不成是有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