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從腰間又抽出一把槍,對準了婁姬的腦袋。
婁姬把一臉的茫然,瞅向了明正肖,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問道:“明正肖,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正肖轉身掀翻了香案,扔掉了桌上的供品,推翻了財神爺,把他這幾年一直供著的東西盡數毀滅,就好像眼前的這些跟自己有仇一樣,物件砸碎的聲音,加雜著明正肖的怒吼。
“你以為我爹留給我一大堆的產業,你以為我生活的很滋潤,你以為你聽音樂會,跟上流人混一起,你以為我們的奢侈不要錢,你以為明婷上全市最好的學校不要錢。錯,這一切都要錢。而我爹,一個被傳神了的汽車生產商,留下的是一大堆的債務,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就得破產,我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一家人。”
明正肖的振振有詞地說著,薛青山搖了搖頭反駁道:“那你就利用你的女兒的生死來賺錢,你說的很有道理?”
“靳鴻說好的,他說好的,說能得到一千萬的保險,而綁匪隻拿五百萬,還有五百萬是我的,他騙了我,是他的錯,所以我殺了他,他該死。”
明正肖和靳鴻商量好,在綁匪的幫助下利用明婷,賺取五百萬的保險金,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半路出了搶錢的羅繁榮,綁匪頭子聲音的侄子被槍殺,結果聲音的侄子就殺了明婷。
而後羅繁榮得到了一箱子報紙,靳鴻卻把五百萬的錢轉到了自己的海外帳號上,薛青山之前多打印機裏打出來的資料就是靳鴻的轉賬記錄,薛青山現在全部明白了。
婁姬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明正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不明白,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隨後婁姬一巴掌煽在了明正肖的臉上,對薛青山道:“殺了他。”
女兒沒了,婁姬不會思考明正肖是不是為了一家子,他的好與壞,善與惡在婁姬的眼中,一文不值,因為明婷沒了。
打完明正肖後,她隻感覺到一陣頭昏眼花,踉踉蹌蹌地出了地下室。
為了利益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是該殺的,明正肖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解薛青山的心頭之恨。可薛青山的情商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沒有出生在豪門大院,但他也明白,明正肖如果生意破產了,沒有錢,明婷和婁姬也不會過上上流人的生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薛青山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做的對不對,我不知道把我和你換過來,我會不會為了家人這麼去做,我也不知道你該不該死,我做不了這個主,這裏有一顆子彈,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後薛青山轉身出了地下室。
女兒死了,工廠倒斃了,老婆又恨自己,一切都消失了,明正肖在薛青山最後一眼同情的目光中放棄了苟活的希望,他顫抖著拉了槍栓,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在眼淚流下來時,他卷起了食指,扣下了扳機。
明正肖飲彈自盡,槍聲驚起了院中一片覓食的白鴿……
婁姬坐在明婷之前蕩過的秋千上,看著薛青山漸行漸遠的背影,聽著來自自家屋裏的聲音,閉上了眼睛,那張不到半月有了歲月痕跡的臉上,兩行淚水滑落,滴在了米色的短褲上。
死亡是那麼的遙遠,又是那麼的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