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道上,一支鋼鐵洪流正在向前狂奔。這支軍隊約有六百人,一小部分重甲槍兵和大部分的皮甲長弓手。這樣的整容最適合打反騎戰,而這支軍隊的目標正是臭名昭著的飛流賊。
“他們還跟著嗎?”哈迪問身旁的斥候隊長。
“一直跟著,保持著大概三裏的距離。”
他們指的自然是黑潮人的軍隊,自第一戍衛軍出熊堡之後,黑潮軍就分出了大約一千五百人遠遠地跟在身後。其目的不言而喻,而這也正是哈迪想要的。
不多時,哈迪就帶人殺到了原木領下,本該放緩的行軍速度卻在哈迪一聲令下之後更加迅速。
原木領就像所有南方的山一樣並不高,但樹木蔥鬱,水源充足,本該是個風景秀美的地方,而今卻成了飛流賊的賊巢。
飛流賊的賊巢並不大,也十分簡陋,可以看得出來這裏隻是作為他們的暫居地。
“衝啊~”
“殺!”
在震天的喊殺聲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眾人麵麵相覷,唯有哈迪依然沉著。因為整個營地裏沒有一個人。
這是一座空營,就像事先計劃好的一樣,所謂的飛流賊並不在這裏,但哈迪依然讓士兵造出巨大的聲勢,不過是為了迷惑身後跟著的人。
就在這時,哈迪在此下令。這一次,他們要悄悄撤退,繞過原木領迂回到熊堡。
對於戍衛軍的將士來說,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急行軍,莫名其妙的來,莫名其妙的走,但半年的訓練早已讓他們學會了執行命令的重要性。
對於哈迪來說,這也是一次曆練,這是他第一次獨立掌兵,第一次,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取決於自己的一個命令。
大軍過處,留下的是滾滾的狼煙,這個飛流賊的臨時營地已經付之一炬,伴隨著它消逝在烈火中的,還有蔥鬱的原木領。
原木領下,本森盯著熊熊燃燒的烈火臉色鐵青,他不怕被蘭德裏人發現自己,隻是因為蘭德裏人的行軍速度太快而難以追趕。隻要熊堡戍衛軍停下,哪怕因為飛流賊而拖住,他就能抓住這個機會撲上去咬碎這蘭德裏的中堅力量。可惜還是讓哈迪這家夥給跑了。
“大人,壞事了!”身旁的副將忽然驚叫道。
這人是布萊克侯爵的堂兄梅斯·布萊克,在軍中一向與本森不對付,但布萊克侯爵還是不顧本森的反對把他安排到了本森手下當副官。此人實力一般,成天隻知道勾心鬥角,沒少在布萊克侯爵那裏說本森的壞話,要不是本森在黑潮城居功至偉,早就被他扳倒了。
“對方引咱們長途奔襲,不但不設埋伏,還放火阻絕我們前行的道路,這明顯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啊!”梅斯言辭懇切,雖然他看不上本森這個莽漢,但此時為了大局,不得不放下私人恩怨。
“調虎離山?看看他們行軍的路線!一直向東北方向而去,正與我軍駐地背道而馳,就算調出了我這隻虎,他們又拿什麼去進攻我們的營地?那裏可還有一千餘弟兄呢!”本森對梅斯的想法嗤之以鼻。
“大人忘了那支重甲騎兵了嗎?”梅斯更加急切了。黑潮城在熊堡外的駐兵隻有一個簡易的營地,所謂的營牆也隻是一些木柵欄,對重騎兵的防護力幾乎為零。一旦預言成真,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也叫重騎兵?”梅斯的話換來的是本森更加輕蔑的言語,“哼!上次人家在自家門口耀武揚威一番,就把你的膽子給嚇破了?拿出你的腦子想想,用軍馬去負荷那麼重的裝甲能作戰嗎?別說衝營,就連常規作戰都做不到,拿來當儀仗隊倒是有可能。”
“可他們此舉到底為何呢?”梅斯自動忽略了本森言語中的嘲諷之意。
“為何?不過是黔驢技窮罷了,就像這群蠢貨抓了伯德一樣,以為能改變什麼,我們要讓他們明白觸怒黑潮的後果有多嚴重。”
梅斯還想說什麼,卻被本森給揮手打斷了。“黑潮勇士們聽著,敵人因畏懼我們逃跑了,我們能讓他們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嗎?”
“不能~”
站在高牆之上的黑潮勇士還沒有嚐過失敗的滋味。此刻正士氣高昂,尤其是在敵人望風而逃之後。
本森拔出長劍,向前一指,喝道:“目標,蘭德裏城堡,進軍!”
熊堡中,格雷戈·費爾德率領的狂襲騎士團正在集結,三百頭身形碩大的裂地銀犀幾乎占滿了整個訓練場。這些大家夥本就皮糙肉厚,加上矮人族特地為他們打造的鱗片甲,簡直就是個移動堡壘。其上乘坐的騎士也是一個個身披重甲,手持騎槍,腰間掛著重戰錘,這就是蘭德裏幾乎傾盡全力打造的戰爭機器——狂襲騎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