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芷手上一動,菟絲傘麵上那張小臉立刻痛苦的扭曲起來,不多時原本光滑細膩的傘麵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細小的裂紋,骨節分明的傘骨上也開始吱呀呀作響,似是隨時都會村村崩裂一般。
菟絲這時才真正知道害怕,不由尖聲大叫道,“主人饒命,菟絲求您饒命啊。”見菟絲求饒,神情再也沒有一絲算計油滑,白芷這才冷笑一聲收了手。
將自己的傘收回,她反手一抓,菟絲傘輕飄飄的就落到了她的手中,將傘慢慢的合上,白芷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跟已經奄奄一息的菟絲說過一句話。
將傘收好,白芷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床邊走去,手在婦人的手腕上一搭,確定人已經完全沒事後,這才轉身準備離開。卻在這時,床上的婦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床邊的白芷。
“你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婦人眼中疑惑之餘更多的都是茫然,她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姑娘,但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而且她總覺得這姑娘跟她記不起的過去有些關係。
白芷一挑眉,突然俯身在婦人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婦人不疑有他,是全神貫注的聽著的,可才模模糊糊的聽了兩句,便覺得自己的眼皮沉沉的,似是有千斤之重,她不想閉上可到最後終究是敵不過沉沉的睡意。
見婦人閉上了眼睛,白芷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與那人的感情是有多刻骨銘心,才能讓她即便被自己封印了記憶都還念念不忘。想起那把君莫笑,想起那個戰死沙場的少年,白芷的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酸。
一直在外的重蓮和水淼淼見白芷從房間裏出來,忙不迭的上前詢問,“怎麼樣,沒事吧。”白芷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她關上的房門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傘鋪,白芷把菟絲傘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像是在思考什麼,呆呆的盯著它看了良久良久,最後在水淼淼和重蓮的雙重注視下,伸手把傘中已經破碎的傘魂重新凝聚了一些。
“初始無人引導,誤入歧途也並非是你的錯,看在你陪伴我多年的份兒上,我送你去無憂傘塚重新修煉吧。”說著,手在身前快速的變換起手勢,須臾,麵前的桌子上慢慢的泛起了一圈漣漪。
白芷左右輕輕一揮,那把菟絲傘便朝著漣漪的正中慢慢的飄了過去,轉眼之間便再也看不到蹤影,隻在那圈漣漪即將合上的時候,隱約看到了後麵那林林總總數以萬計的無名傘碑。
送走菟絲,白芷才放下心來,扭頭看著一臉比她還放心了的兩人張口就說,“水裏放養幾條大魚吧,不然你這麼閑我怎麼好意思。”
重蓮在一旁看見水淼淼那瞬間變了顏色的臉,立刻就幸災樂禍的撇著嘴笑了起來,隻是他還沒有笑出聲,白芷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臉上,“我最近突然喜歡上了喝蓮花佛茶,重蓮啊,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蓮花佛茶?重蓮嗬嗬傻笑了兩聲,在白芷越來越冷的目光下,立刻麻溜的點了頭,不就是幾瓣蓮花瓣嘛,他,他還損失的起。“好,我給你弄,馬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