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地越來越濃。
吃飽喝足的小龍兒,漸漸趴在桌麵上睡著了,打起了輕輕的呼嚕,還時不時的在夢裏叫幾聲媽媽,臉上掛著幾滴淚珠。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縱使再成熟,也還是一個小孩子。
葉川走過去,輕輕地給小龍兒披上一件外套,擦去他臉上的淚珠。
小龍兒是幸運的,融合小魔龍的身軀後,他如今是蠻荒世界唯一還活蹦亂跳的魔龍,天生注定不凡,日後的成就普通人望塵莫及。但是,他也是不幸的,一生下來就無父無母,第一次看到母親,還是在石棺內。魔龍一族壽命驚人,長達數十萬年,甚至數百萬年,壽命越長戰鬥力越強。他這一生,也許注定孤獨,沒有幾個人能陪他一生一世。再大的仇恨,再好的感情,在長達幾百萬年的時光中都是滄海一栗。
“別……,別走,那辮子真好……,好看……”小龍兒伸手抓住葉川的手,在夢裏說了一句什麼。
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這小子,這麼快就要展現出魔龍一族的天性了?葉川搖搖頭,輕輕扳開小龍兒的手,退到一邊,繼續盤腿坐在地上。
正房和東西廂房內的人們整晚都在提心吊膽竊竊私語,但淩晨過後,也不知是誰先打的嗬欠先躺了下去,其他人跟著慢慢進入了夢鄉。唯有兩個人還在不時悄悄四下走動,一個是鐵塔大漢沐山,另一個,赫然是滿臉皺紋人稱沐老的那個老頭子。
老頭子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支狼毫筆,有大半個手臂般長短,通體黑色,刀柄般粗細,比一般的毛筆大了不少。遠遠看去,不像是一支筆,反倒像是什麼殺器。
四下巡視一番,老頭子在書桌前坐下,取過一麵盾牌,手裏的狼毫筆沾了沾墨水輕輕一點,盾牌上就多了一個深坑,筆畫如勾,迅速在盾牌上銘刻了一道玄奧的符文。
葉川的眉心,突然間跳了一下。
本以為,鐵塔大漢沐山是這個小山村內的高手,現在看來,大錯特錯,連自己都看走眼了,這個滿臉皺紋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頭子才是真正的高手,一身修為達到了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境界。下筆一劃。堅硬的盾牌都出現一條條深痕,要是筆尖落在身體上,那還得了?
葉川暗暗垂目,眼睛的餘光看見了意外的一幕。
老頭子下筆如有神,迅速在諸多兵器上銘刻符文,最後,才攤開一張張白紙,煉製一道道古怪的符文。
“父親,這沐家符,對那個妖孽真的有用麼?”鐵塔大漢沐山問道,在外人麵前窮凶惡煞,在父親麵前卻是服服帖帖的不敢有絲毫冒犯。他的一身修為,全都來自父親的傳授,知道父親的厲害。
“當然有用,如果沒用,陰山老妖這個妖孽早就血洗我們沐家村,把所有人都殺了。”老頭子放下狼毫筆,淡淡吩咐:“沐山,去,把武器盔甲和符文分發下去,不會修煉的,起碼要有一道符文護身。”
“父親,那兩個雲霧宗弟子呢?”鐵塔大漢問道。
“那兩個人……,不簡單,父親也看不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