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生之計在於勤。
雞鳴之後,浠潯一邊伸懶腰,一邊享受這一天的美好。他從腰間拿出千羽扇扇走那一絲酷暑,看見碧兒在那裏熬藥。
“碧兒姑娘,你起這麼早啊!不累嗎?”
“對啊,吳大叔腿疼的毛病又犯了,我要為他配藥,熬藥,再給他送過去。”碧兒連跟他說話時全身心都注視著藥罐,“習以為常,當然不累啊!”
“治腿疼?”
聽到這三個字,浠潯滿臉問號。
“對啊,怎麼了嗎?”
碧兒停下手中的活,看著他。
他嗅了嗅,把藥罐揭開,用木勺舀出一點藥渣,謎團解開了。問號變成了驚嚇。
“碧兒姑娘,這可不是治腿疼的藥,而是蜈蚣草,有劇毒!”
“蜈蚣草?”
媯嫿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看著那些藥渣,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到嘴裏,碧兒試圖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沒錯,是蜈蚣草!”看著碧兒驚疑、擔心的樣子,她悄然一笑,“你放心吧,本姑娘玩毒玩的就是百毒不侵!”
說完,她便用內力將體內的毒逼了出來。
有毒?采的草藥有毒?明明自己試過,怎麼會有毒?
“碧兒姑娘,你就拿這些救人啊?”
浠潯的話把她拉回現實,她沒有回答,而是馬上跑到藥房,翻找醫書,終於發現那些書上的藥草圖案跟自己找到的並不一樣。本來滿滿的自豪感,一下子跌入低穀。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男子在她麵前死去的畫麵,她無能為力,救不了那名男子,因此,她一蹶不振。她瘋狂地搖著頭,不願意再去想這樣的一幕。
看著她從房裏失落地走出來,剛從房裏出來的緱琰很是不解,跟在她後麵想探個究竟。
“主上!”
浠潯跟媯嫿抱拳體問號,緱琰微微點頭,依舊看著她。
碧兒把曬在外麵、裝在盤子裏的藥草全都丟到了地上。
“碧兒姑娘,你這是做什麼?”緱琰連忙去阻止她。
碧兒沒有回答,繼續著剛才的動作。
見碧兒這樣,緱琰又不明經過,浠潯就在他耳旁極其小聲地告訴了他。
“碧兒姑娘。”緱琰一把抓著她的手,“你把你辛辛苦苦采的草藥都扔了,你不心疼嗎?如果鎮上再有誰生病,你怎麼救人呢?”
“是啊,碧兒姑娘,主上說的沒錯”
浠潯連忙幫著圓場,媯嫿看見緱琰抓著碧兒的手沒有說風涼話、未落盡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碧兒姐姐!”一位八歲左右的女孩跑了過來,忙拉著她的手,“碧兒姐姐,我家爹爹的病又發作了,你快去看看吧!”
“等一下!”碧兒感覺進房拿起醫箱就跟過去了。
人命關天的事,他們三都跟過去了。
她不得不承認,看著女孩乞求的眼神,她的心莫名的痛,就像當年一樣……
床上一位大約不惑之年的人正在抽搐,碧兒忙打開醫箱,取出銀針,一針一針紮在患者的穴位上。漸行漸止,碧兒醫書甚是高明。
“爹爹好了!”小女孩喜出望外。
碧兒開了一張藥方,遞給小女孩,“你要鄰家大叔拿去最近的藥店,那人看了自會明白!”
小姑娘“嗯”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其實,憑碧兒姑娘的聰明才智,秀外慧中,看藥書後完全就能自己開藥!”緱琰並沒有開玩笑,希望她能開心一點,畢竟剛才她確實救了人。
碧兒不說話,有條有理地將銀針取出。見碧兒二話不說就拿著醫藥箱走了,他感覺跟了過去。媯嫿並不理會,她覺得很好笑,連浠潯都無奈地笑了笑。
……
隻有她心裏清楚,她為什麼是一名藥師,救了誰,又害了誰。她絕望者,希望有人給她一道光,讓她繼續生長,可是沒有。人活著,就是一種無奈吧!她隻能在黑暗中跌倒後又爬起來。她沒有辦法,將自己偽裝得很好,不輕易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那心裏的一道疤,一直是她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