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住木棍,王心命氣流運轉,抬手便震成了粉碎,嚇得胖女人連連倒退,麵色慘無,臉上橫肉顫抖。
淡淡地看了一眼滿臉懼色的胖女人,王心命轉頭低眼盯著地上的傷痕累累的小孩,輕歎了一口氣。
“包子多少錢?”不用說明,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出全部事情的經過。
“什麼?”
臉色發白,胖女人握著半截木棍柄,聽見少年突然開口說話,嚇得魂飛魄散,根本沒理解什麼意思。
“我買兩個包子,加上地上這個,一共多少錢?”王心命平靜道。他並不想在鐵家堡鬧事,畢竟還要參加少年賽的決賽,節外生枝的麻煩事是他最不喜歡的。
要不是一樁命案就要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了,他才能懶得插手。在鐵家堡裏,這種乞丐不說每天都會被人打死,但至少每天都有餓死的。而且每天都有大量的乞丐從堡外混進堡內,死掉的乞丐也遠遠沒增長的速度快。
王心命不是爛好人,更不是什麼救世主,要不是看著這乞丐太小了的份上,說不定他也會選擇無視。畢竟這種事情堡內到處都有發生,別說是他了,就連鐵家堡的巡衛兵也管不過來。
哆哆嗦嗦,胖女人扔下木柄,從包子攤揀了兩個包子,雙手顫抖地遞了給王心命,眼神掩蓋不住的恐懼,張口結舌道:“一個包……包子三文錢,三個……嗯七……七文錢……”
翻了個白眼,王心命無語,這智商,還做生意。伸手進懷中正掏著錢。
胖女人伸出接錢的手,顫抖地懸在腰間,見得眼前黑衣少年的表情後,連忙收回,慌忙道:“不不不,這包子不要錢。”
然後飛快的收起包子攤,以一種王心命汗顏的速度倉皇而逃。
見胖女人離開,蓬頭垢麵的乞丐小孩連滾帶爬,撿起那個啃了一口卻掉在地上沾滿泥土的包子,就往嘴裏塞。
要是十年前沒有阿嬤,自己和大個子也會像這樣嗎?王心命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蹲下。暗自自嘲道,別說活下來了,恐怕自己連小命兒都保不住。因為據說他能活下來,全靠的是吃了阿嬤強行要來的鐵血果。
從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裏拿出一個,王心命緩緩遞給滿臉汙漬的小乞丐。
似乎很怕生,乞丐小孩想伸手,但又不敢去接遞過來的包子,隻得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抬頭直勾勾的盯著。
王心命這才注意到,小乞丐臉上雖然很髒,但卻掩蓋不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清澈而晶瑩。
“咕~”
一聲腹響傳出。
小乞丐目光從包子慢慢移到少年臉上,摸了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疑惑,似乎想弄清楚這聲音是自己肚子發出的還是眼前黑衣少年發出的。
“咕~”
又是一聲腹響,這次很明顯。王心命撓撓腦袋,咧開嘴,不好意思的朝小乞丐笑了笑,清秀的臉上倒是和王太平的憨笑有幾分相似。
好似這笑容降低了乞丐小孩對少年的戒心,破爛的袖子裏伸出一雙纖細的小手,手臂上卻滿是烏腫的棍印。因為蜷縮在地上護著頭,所以棍子都打在了手臂和背上了。
接過王心命遞來的包子,乞丐小孩兩三口就吃完了,又盯著少年正準備開吃的包子。
看著小乞丐那可憐兮兮的眼樣子,晶瑩清澈的眼神中掩蓋不住渴望,王心命哭笑不得,心裏歎息了一聲,把已經拿到嘴邊的包子又扳了一半,遞過去。
兩人囫圇吞棗就解決了最後一個包子。
看著小乞丐有些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王心命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他還得趕緊找個能擋風的地方過夜,反正小酒館是沒錢住了。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家家戶戶點上了蠟燈,關上了房門。
月亮出來,照亮了鐵家堡,拉長了街上兩個身影。
三個時辰後……
“誒,我說,你就沒有家什麼的麼?幹嘛老跟著我啊。”大街上,一個黑衣少年轉身對身後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無奈道。
赫然是王心命和那個乞丐小孩。
從包子攤那條街出來,這乞丐小孩就一直在他後麵。起先還以為是同路,也便任由小乞丐跟著,可後來走了一個多小時後,王心命發現小乞丐仍然在跟在他身後,這時才明白這貨是賴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