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閣下是?”連言瞄了一眼轎子後麵兩車被包的嚴嚴實實的貨物,便問道:“莫非閣下……是‘顏衣莊’的白莊主?”
“正是在下。耳聞緣來鎮的‘天香閣’有一位俊美非凡又聰慧異常的少主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轎中人輕言慢語的說道:“今日讓連公子白走一趟還望海涵,改日白某定當登門謝罪!”
“不敢當!”連言微微低頭,客氣的應道:“想來白莊主長途跋涉定然身心疲憊,待他日莊主歇息以後,在下再去探訪白莊主。現下就此別過,白莊主好走!”
“那,連公子慢走!”轎中人依舊慵懶的應著,隨即縮回那隻修長的手,放下轎簾。
旁邊的那個中年男子一見,連忙對轎夫喊道:“起轎!”
連言三人目送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顏衣莊”方向走去,自己也回了天香閣。
正午的陽光懶懶的透過樹縫,撒在水麵上泛起絲絲微光,柳樹優雅的舒展著枝條,經過一夜的雨露滋潤,柔潤的嫩瓣鋪展在低垂至水麵的柳枝上,溫柔的、緩慢的、在風的拂動中,輕然搖擺,在水麵暈成一圈圈漣漪,淡淡散去……
輕柔如微風扶過的琴聲伴隨著清新的青草味飄蕩在“風信亭”中。
奔走了一個上午還是白忙活了,這會連言正慵懶而又優雅的斜躺在一張鋪滿白色狐皮的貴妃椅上閉目養神。
梅兒斜坐在貴妃椅上,輕搖手中羽扇,替他驅趕因天氣日漸轉熱而逐漸增多的蠅蟲;蘭兒小心的撥弄著銅獅香爐中的檀香,而後在爐上煮茶,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出聲響驚醒了躺著的人兒;菊兒端坐在荷花池邊的一架泛著墨色幽光的古琴前,纖纖素手彈撥著琴弦,讓人心升愜意的琴聲便是從她指尖流出,洋洋灑灑,讓人如癡如醉宛若置身於落英繽紛的花叢樹下……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空氣中有陌生的氣息在湧動,回旋著隱隱的血腥味,卻未曾感受到絲毫殺意……
一雙繡花鞋踏著碎步順著青石路道急促而來,腳步聲打破了如仙的意境。
“公子!公子!”竹兒嬌滴滴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梅兒起身,菊兒的琴聲也隨之停下,蘭兒把一個茶杯放到了白玉石桌上。連言微微欠身,一頭長發如水般清亮,晃動在身後,看著急急奔過來的少女,輕輕問道:“竹兒何事如此匆忙?可是紗紗又惹事了?”
“不是公子,是剛剛官府的人過來通知,說有一個鄰國的奸細潛進本鎮,宮裏的皇家衛隊查完了胭脂醉,正在暗香樓搜查,就要到天香閣了。”竹兒秀氣的臉上因著剛剛奔跑而呈現出可愛的嫣紅。
連言神情微怔,而後從貴妃椅上坐起身,伸出白皙纖細的手端起茶杯,揭開杯蓋,龍井茶清澈淡雅的芬芳撲鼻而來,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既是這樣,天香閣自是不能例外,何需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