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延。”泯沢出聲打斷內屋二人的談話。
“你回來了。”冷延看到泯沢後換上了淡淡的笑容,聲音磁性略帶冷迫,飽含帝王之威而又毫無故作之情。
“泯沢。”黑袍男子轉身,微微欠身,喚到。
雪薔躲在泯沢身後,一時無人注意。她偷偷向黑袍男子看去,看清楚了,原來是夜淵。據剛才所見,這三個人關係真的不隻普通的君臣,私密關係遠大於君臣。
見到夜淵,雪薔心裏湧出了不安,不僅是因為上次莫名其妙的見麵,還有夜淵整個人身上散發的冷傲氣勢,不該是一介文臣有的,泯沢即使是月國第一將軍,身上也沒有散發出那麼強烈的氣場,雖然也可能是刻意隱藏。雪薔想到泯沢說他也看不透夜淵,而以她的靈力就更難了。
“那麼,那位便是你去人間的收獲了。”夜淵先看到了縮在後麵的人影,抬高聲音問道。
“哦?”冷延聽到此話,也將目光移了過來,打量著雪薔。
泯沢一笑,將身後的人輕拉出來,雪薔低著頭,款款走出,手越發握的緊了。屈伸行禮,一時不知該怎麼自稱,是賤民還是罪人,索性不理,一言不發。
她…雖然未看清臉,但冷延的記憶也被扯出,回到八年之前。原來是她啊,多年不見,在人間多年,歲月雕琢了她卻未侵蝕她。雖是長高了或許又漂亮了,可熟悉的氣息還是記憶裏那個未長大的乖巧女孩兒。
“好久不見了。”冷延居然對著雪薔說,磁性的嗓子凝結在空氣中,如多年未見的朋友般打招呼,絲毫未隱瞞他記得她。
他記得我!一句淺淺的音調震動了雪薔,轉而釋懷,他連聲音都沒怎麼變啊。
“我本罪人,不敢月王記得。”雪薔低壓著嗓子說。
“冷延,你都看到了,我不多說,請旨賜婚。”泯沢對冷延的問候確實感到意外,一個王記得曾經謀反之人的女兒,不知是福是禍。但也讓他省去了一堆解釋。
夜淵一言未發,眼神更加捉摸不定。
冷延沉默了,繼而走上前拍著泯沢的肩膀,笑著說:“我的大將軍啊,你真的給王出了道難題啊。”
轉身離去。
泯沢也笑了,苦笑,他何嚐想給為難自己的兄弟,可這個他注視了好多年終於可以成為他的女子,他不想放。
“真的是難題呢。”夜淵歎道。泯沢再來晚一步,說不定冷延就決定下旨了,這可是關係到月國的存亡之事。如今事情難測了。
“看來我離開的時候又有事情發生了,既然事情牽扯與我,我不便多談,冷延盡快給我一個答複即可。”泯沢沒打算深追此事。“雪薔,見過夜淵夜大人。”
“是。”雪薔行禮,和夜淵心照不宣,二人隻當第一次見。
“國色天香。”夜淵答,似客套又似真心所言。
“夜大人過獎。”
“明日帶雪薔姑娘一同早朝吧,冷延一定會當眾談論此事。”
“我也正有此意。”
夜深,雪薔側臥在夜淵安排的行宮之中,看似熟睡。
離開了生長多年的家,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鄉,嫚姻不在身邊,與冷延相見,明日凶吉未知,都對她沒有造成多少的影響,在書房外她已將一切都拋下了,決定麵對,不管來的是什麼。冷延的態度讓她開始有一點點奢望,看到她沒有大怒其身份,沒有鄙夷的諷刺,卻像多年未見的朋友,溫和的招呼,或許冷延會記得他們小時候的,記得那個約定,放過她,讓她幸福。雪薔產生了和泯沢在一起的願望,從泯沢擁著他,說要娶她的那時起。經過白天的事情,這個願望變得強烈了。
窗外一個出現人影,來人看著紫色紗簾被風揚起輕扶上屋內沉睡人的臉,而那人渾然不知,毫無感覺,依舊熟睡,暗笑一聲,伸手將窗戶從外關上,離去。
榻中的人突然睜開眼,一笑,深深睡去,她知道,這個氣息是泯沢。
可她不知道,還有一個身影在遠遠注視這一切,泯沢走後許久,才離開。
那個人,月王月冷延。
一夜淒涼,無人可訴。君應有語,奴不自知。
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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