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腰牌來曆詭異,我腦海裏時常還會湧現出那天夢中情景。
但是,我們並沒有將這些細枝末節告訴三爺。首先,這聽起來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說出來,三爺未必能相信;其次,即使相信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唉,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三爺隻不過是位年逾古稀的古董店老板,與他何幹?
從三爺店裏走出來的時候,三爺突然拉住小寶的手說道,小寶,你該和你父親好好談談,事情也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即使是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時隔多年,有些事,總是該忘卻的。
三爺,您不必說了,要不是他,我母親現在仍會健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一家其樂融融,享受天倫之樂。就因為他的自私和貪念,才落得如此地步。好了三爺,無論如何,我們今天特別謝謝您。我來您這裏的事情,希望您不要告訴我父親。
三爺搖了搖頭,低聲歎息。
我一頭霧水,疑惑的看著小寶。忽然,我手中的腰牌傳出一種異樣的暖流,穿過我的手臂,這種感覺忽強忽弱,時斷時續,我打開看時,隻見腰牌上麵隱隱約約浮動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我驚詫的叫道,小寶,三爺,你們快看,這腰牌上麵浮動著東西?
哪裏?哪裏?
待我們再看時,腰牌依舊如初,沒有任何的異樣。
三爺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種古墓裏麵流出來的東西,裏麵往往會留存有主人的意識流,主人臨死前有什麼未竟的心願或者是蒙冤,都會根植在隨葬的物品中,變成意識流,然後再通過盜墓人之手,將這種意識流傳遞出去,希望能夠幫自己完成未竟心願。時間過的越短,這種意識流反映的就越強烈,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這種意識流也就會慢慢的消散。
三爺,想不到您還懂這些。小寶比我更為感到驚奇,可見以前他並未聽三爺跟他講過這方麵的事情。
但是,三爺說道,這塊腰牌時間曆經千年,這種意識流恐怕早就蕩然無存了。然後又笑了笑,再說,秦始皇還能有什麼未竟心願,統一六國,稱雄天下,死後坐擁世界上最為雄偉瑰麗的陵墓。不過,要說未竟的心願,恐怕就隻有大秦王朝沒能如他所願,綿延萬年吧。
小寶聽後,哈哈大笑,三爺,這曆史的更迭,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萬年的基業,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不知是何滋味。三爺最後的話,讓我不禁深思。夢中秦王所托,不正是如此嗎?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但此次總歸不虛此行,最起碼證實了這塊腰牌多半是一件實實在在的秦朝文物。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不知如何是好,該怎樣處置它呢?我捫心自問,難道真的要拿著它去秦皇陵開啟什麼華殿之門,為秦始皇複辟秦王朝嗎?我不禁啞然失笑。
對於我來說,現在真正要做的,不是一己之私,兒女私情。
也不是複辟秦朝,很難想象,假如這是真的,到時候又有多少人要死於非命,生靈塗炭,以秦人的智慧,絕不比現在的人遜色,而且,豈不是讓曆史的車轍倒退了嗎?
在我心裏,其實一直有兩個心願。
一是找份工作,將爺爺接到城裏來,讓辛苦一輩子的他享受晚年幸福;二是找到我的父母。
走在元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和小寶各自不語。我想,他一定是還在為三爺的話而琢磨不已,抑或是。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寶,請原諒我的冒昧,咱們兩在一起大學四年,你從未提起過你的家庭,當然,作為好哥們,我也無權過問你的隱私。但是,你和你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母親又是怎麼回事?
小寶猛地抬起頭。
觀哥,請原諒我,我一直都在欺騙你,我的家裏其實很殷實,並不是我先前說的那樣,之所以這樣說,是怕你鄙視我。我這個人,除了喜歡曆史,在曆史的海洋裏,我才能忘卻一切;我想交到情真摯切的朋友,所以隱瞞家裏有錢的事實,我可不想交什麼酒肉朋友,再說,家裏再有錢,那也是我父親的,與我何幹?觀哥,你能理解我嗎?
至於我母親,還是不提了,反正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心裏或許早有所料。剛才在三爺的古董店裏我已經猜到幾分關於他母親不在的事實。
這四年來,小寶在經濟上對我總是照顧有加,我還一直詫異,為什麼他做個家教就能賺比我多那麼多的錢。
雖然爺爺告訴我,我的父母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是,從小到大,他們從來沒回來看過我一次,杳無音信,這種痛苦和小寶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