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站起來,內心湧起無限的悲痛。
馬叔,這不是您的錯,您無需自責。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強裝笑顏。然而,這樣的事實讓我萬念俱灰,內心湧動多年的尋找父母的湧流仿佛在忽然之間靜謐了下來。
正在這時,從我手心裏又傳來麻嗖嗖的感覺,但是,這次感覺十分不同。
我的大腦深處就像是一架放映機,忽然湧現出強烈的電磁訊息,這些訊息密密的交織在一起,飛速的在我腦海盤旋,跌落。
突然,爺爺大喝一聲,誰?
爺爺箭步飛奔出大廳,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黑影人一閃而過,小寶甚至未來得及反應,驚慌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觀哥。
馬叔叔更是驚叫道,啊!
不一會兒,爺爺悻悻而歸,歎道,先是小寶被冥靈附身,現在又來了位不速之客,怪哉,怪哉。看來,這塊腰牌必定蘊藏著無盡的天機。
我突然感覺這個黑影人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爺爺,我突然想到,這個黑影很可能就是三番五次出現在我身邊的黑影人,我對爺爺說。
這是怎麼回事。
我於是又簡要明快的將黑影人勸我不要去陵墓以及在我發燒時讓我回村裏找爺爺醫治我的過程了了給爺爺說了一遍。
爺爺摸了摸胡須,若有所思的說道,照你這麼說,這個黑影人對你並無惡意。反而還似乎在嚐試著在幫你。而且,還囑咐你,不要你去皇陵。可見他已經知道了你手握腰牌,並且將來很可能會因此而前去秦始皇的墓穴。他這麼關心你,卻又不現身,說明他有什麼苦衷,不方便現身。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一天,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議吧。
馬叔叔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當小寶知道真相之後,似乎顯得更加平靜,但是憑我對他的了解,他的內心此時此刻,一定像熾熱的岩漿,憤怒而咆哮。
我很奇怪,這些年這些事情,難道馬叔叔一直沒有對小寶講過嗎,但是這樣痛苦的回憶,又有誰願意將它重演,更不要說這些細枝末葉,這對活著的人來說,是殘酷的!
我拍了拍小寶的肩膀,小寶咬著牙,叫了聲觀哥。
我點點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但是,心中卻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此時此刻,我和小寶忽然變得同病相憐,我們多難來一直形同手足,看來這都是上天注定的。
我重新將牌子掛在了脖子上,我知道從我拿到它的那刻起,我的人生注定就不同了,與其說是得此器而雞犬升天,倒不如說是開啟了一段可怕的曆程。
黑影人走後,我身上那種奇異的訊息慢慢的消失了。
然而當我從馬叔叔身邊經過的時候,那種奇異的訊息又漸漸的明朗起來。
我心裏覺得怪怪的,但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兒。
等我和小寶回到屋裏,那種訊息又慢慢的消失的毫無蹤跡。
第二天,馬叔叔有事要趕著回城裏,小寶則決定留下來陪我。
馬叔叔走後,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朱自清的散文《背影》。
你還不原諒他嗎?他是你爺爺奶奶去世後這個世間上你最親的人,你應該加倍珍惜才對,當年的事情也許是衝動,但是誰年輕的時候沒衝動過呢,就像我,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卻還對小月心懷那一份癡戀,你不也希望瘋狂的來一次放蕩不羈的旅行呢。你應該原諒他,然後好好享受這份彌足珍貴的親情,而我,已經喪失了這個機會,永遠,是永遠,你明白嗎?
小寶看看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帶些許失落。
其實我心裏在已經原諒了他,盡管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徹頭徹尾的將二十五年前的那段經曆講給我聽,或許他是不忍再將那份恐懼和悲傷延遞下去吧。我隻是,永遠都無法接受母親不在人世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