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手背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呲牙咧嘴,一摸之下居然是吊瓶的針頭。
靠靠靠,真是倒黴,疼死她了!
慕瑾把回血的針頭從手背上拔下來,捂著手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條件不錯的單人病房裏,身上還穿著睡衣。
她記得自己看到那具女屍,就暈過去了。
病房的門被人打開,齊策和江城一起出現在門口。兩人看到慕瑾生龍活虎的樣子都是一愣,齊策那個無良醫生吹了聲口哨:“看樣子不用籌備追悼會了,我就說這種生命力跟小強一樣的女漢子怎麼可能就那麼掛掉呢?你說是吧,江城?江城!”
江城的眼眶酸脹的難以忍受,他費了很大勁才沒讓自己在齊策和慕瑾麵前做出丟臉的舉動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注視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少女,用變了聲調的聲音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真的,隻要你沒事,那就比什麼都好。
雖然慕瑾一再強調自己沒事,但還是被醫生按著做了全身檢查,可惡的是江城居然做醫生的幫凶,全程押著她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檢查,不過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慕瑾回到家,借病翹了幾天課,她發現鋼鏰這幾天有些不對勁,老是對她躲躲閃閃的,連吃飯也不扒在桌邊討食了。
“鋼鏰到底怎麼了?”慕瑾奇怪道,“居然不跟我討食吃了。”
夜色正躺在躺椅上看書,聞言用書遮住自己的臉:“大約是前幾天吃壞肚子了吧?”
那個昏迷的男生也醒了,慕瑾跟江城去看望他,碰上了張教授。正巧江城前天發了獎金,便說要請兩人吃飯。慕瑾抱著有冤大頭不宰白不宰的想法去了一家新開張的西餐廳,吃上了那家一直在宣傳的黑胡椒小牛排,很是滿意,隻是可憐江城的錢包,大大的放了一回血。
慕瑾吃完牛排,舔舔嘴角,期待的看著江城:“能再來一份乳酪小蛋糕嗎?”
江城永遠不能明白女生對甜食的執著,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慕瑾,嘴賤道:“要不要再打包一份蛋撻?”
“要兩份,不,是四份!”慕瑾拍桌對著江城怒目而視,“我們宿舍八個人,一盒蛋撻隻有四個,一份怎麼分的著?你是想引起我們姐妹不和嗎?”
江城翻白眼:“我記得你不住宿舍吧?”
“那我拿回家去喂鋼鏰不行嗎?”
張教授被兩人逗得大笑,他擦擦嘴巴,打斷了慕瑾的無理取鬧:“丫頭,別鬧了,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找到了。是在縣誌裏找到了,我們這裏明朝確實出了一個叫方瓊的探花,不過這人後來瘋了,你要找這個做什麼?”
“謝謝爺爺。”麵對老人,慕瑾的嘴巴總是很甜,她接過張教授給她做的縣誌複印件,“不過這個保密,對了,那具屍體你怎麼處理的?”
“燒了,灰埋在了學校後山,怎麼?你還想去祭拜一下?”
“確實得去。”
一邊的江城插嘴道:“話說回來,那具女屍跟這次事件到底有什麼關係?我現在都沒搞明白。”
“我也說不太明白,不過蒲鬆齡的《聊齋誌異》裏記載了這樣的故事。”慕瑾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遞給江城,“自己看。”
那是一段文言文,大約是慕瑾從網上找到了。江城入國安局培訓時惡補了一番古文,所以勉強能看得懂:
萊陽宋玉叔先生為部曹時,所僦第甚荒落。一夜二婢奉太夫人宿廳上,聞院內撲撲有聲,如縫工之噴水者。太夫人促婢起,穴窗窺視,見一老嫗,短身駝背,白發如帚,冠一髻長二尺許;周院環走,竦急作鵷行,且噴水出不窮。婢愕返白,太夫人亦驚起,兩婢扶窗下聚觀之。嫗忽逼窗,直噴欞內,窗紙破裂,三人俱仆,而家人不之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