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璿鈺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後,她看上什麼了,拿著就走,應璿鈺給她付錢。
對於有這樣一個小尾巴,夜映璣表示還是很受用的。
她自己也明白,當年的事情其實怪不到應璿鈺的頭上,要報仇也要找朱雲霆才是,他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弟子而已。
而且,她覺得應璿鈺沒有去找她的決定也有幾分正確,畢竟,當時的應璿鈺才九歲,能做什麼呢,說不定沒找到人,還把自己給搞丟了。
而且,進玄清派一直是她的夢想,他代自己完成了,倒也沒什麼錯吧。
這樣想著,夜映璣對應璿鈺的責怪少了不少,她本就明白的,是造物弄人,誰都沒有錯,都隻是在不確定的時間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而已,他們都有彼此的立場。
既然現在已經重逢,還沒有人管著,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珍惜呢?
話是這麼說,夜映璣心裏卻還是過不去這個坎,畢竟這個心結在她心裏已經待了好多年了,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見他跟了半天,夜映璣也有點煩了,轉身道,“應璿鈺,你跟夠了沒有。”
應璿鈺十分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他是跟定夜映璣了,非要跟她和好不成。
夜映璣皺了皺眉,譏笑道,“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是個跟屁蟲。”
應璿鈺也不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你也跟以前一樣。”
一樣的盛氣淩人,一樣的豪放霸氣,一樣的傲嬌。
“給我拿著。”夜映璣遞給他幾個酒瓶。
應璿鈺乖乖抱著,神色淡漠,繼續跟在她後麵走。
夜映璣走,他也走,夜映璣停下來,他也停下來。
夜映璣一直走到河邊,伸了個懶腰,看到有人在劃船,她想了想,走過去問道,“船家,能租船嗎?”
長著皺紋的老船夫用帽子扇著風,“你要租多久?”
“一天,直到明天晚上。”
老船夫覺得有點為難,“這……船就是我的家,所以……”
夜映璣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連忙接道,“哎呀,船家我多給你些銀子,你今天晚上住客棧好不好?我們就租一天。”
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取出一兩銀子,遞給船夫。
船夫咬了咬牙,鬆了口,“那……行吧。”
“多謝。”
夜映璣踩著船頭,登上了船,應璿鈺向著船夫點了點頭,也跟著她登上了船。
夜映璣喝了點酒,現在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她蹲下來拿起撐杆,一下子搗在岸邊的泥土上,船就順著水流向著河中央劃去。
應璿鈺把酒放在船上,站在船尾,看著夜映璣晃晃悠悠劃船的背影,有些擔憂。
夜映璣倒是隨意得很,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詩在她身上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一下又一下地劃著船,情不自禁唱起了山歌,“月兒彎,水花蕩,小船舟輕搖晃……”
聲音不大,但卻很澄澈,在寧靜的水麵上越飄越遠。
應璿鈺現在船尾靜靜地聽著,回想起了他們一起流浪時,每當他睡不著覺,夜映璣就會給他唱這首歌,哄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