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奧特大帝揚揚眉,麵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意,不高的聲音卻引來大殿中一室人的側目。
作為艾斯特蘭家的繼承人被培養多年,對於這位君王的秉性娜塔莉亞並不陌生,此刻背後早已汗濕,偏生洛克抓得緊,她又不好勉強掙脫,隻得就著被洛克護著的姿勢硬撐起笑容企圖向大帝解釋洛克方才的舉動:“大帝,洛克並不是有意冒犯您,他隻是……”
奧特大帝擺擺手打斷娜塔莉亞未出口的解釋,對洛克方才冒犯的舉動似乎並不以為意,隻轉頭朝著快步走到他身邊的艾斯特蘭公爵隨口問道:“嗬嗬,不愧是你女兒親自選的騎士,他比起尼爾如何?”
尼爾是艾斯特蘭公爵的專屬騎士,在艾斯特蘭公爵任職期間他亦將作為艾斯特蘭家的騎士首領肩負起保護艾斯特蘭家的責任。他作為帝國數一數二的神佑騎士,單兵作戰能力優異,即便是雷歐爾家最優秀的騎士也沒有把握能在與其一對一的對決中勝出。
此刻奧特大帝不拿洛克與馬克西米安等同輩騎士比較,卻與艾斯特蘭公爵的專屬騎士進行比較,頗值得玩味。艾斯特蘭公爵側頭認真思考片刻,方斟酌著回答:“或可一戰。”
“今年的帝戰,我很期待!”奧特大帝聞言麵上笑意加深,也看不出別的什麼心思,明明答的是艾斯特蘭公爵,說的是洛克,眼睛卻是看著娜塔莉亞的。言罷,也不理幾人反應,便徑自走開,融入到宴會中去了。
這一晚娜塔莉亞想要洛克低調的願望破滅了個徹底,經過方才這一出,其他氏族原先小心翼翼地觀察與試探,通通尋著了理由,變成光明正大地打探問詢。所幸肖為洛克準備的原界之森守路人出身的說辭無甚破綻,加上娜塔莉亞事先做的準備功夫,倒也不至於漏了馬腳。
晚宴過後,五大氏族便不得繼續駐留帝都,需乘著夜色回到各自的領土。艾斯特蘭公爵一家到得西亞城已是第二日中午,一夜奔波,娜塔莉亞卻顧不得疲倦,拉著洛克直奔PINK而去。
肖自帝都回來,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穩,那些血肉模糊的畫麵一遍遍地在他腦海中回放,同記憶深處的某些片段重合,互相撞擊著擾亂他的心緒。直到外麵天色大亮,他方迷迷糊糊地睡著,結果沒睡下兩個時辰,便被娜塔莉亞吵醒。
這會他半睜著眼睛,眉頭微鎖,麵上是掩不住的疲憊,隨意地靠坐在沙發上,說話時嗓音沙啞幹澀:“怎麼不好好休息下就過來了?”
他原是有些起床氣的人,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疲倦與糟糕的心情之下最先關心的卻是娜塔莉亞的身體。娜塔莉亞對此倒是習以為常,也不以為意,將昨晚王宴時發生的事一一說與肖聽,等肖確認她與洛克對守路人身份的回答無誤之後,方放下心來。
兩人一問一答間頗為專注認真,也沒留意一旁洛克變幻的神色。對於實力莫測的肖,洛克是留了個心眼在觀察的,自然是看出肖對娜塔莉亞的特別與好,隻是今天看來卻是已經好到將娜塔莉亞的情況看得比自身的情緒還要重得多,卻是洛克無法理解的。在洛克熟知的世界裏,人們最優先的都是自己,便是自己多掉一根頭發的事都比他人多死上一千回要重要得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在沒有契約的約束之下仍然能把他人看得比自己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