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

冰絕殤推開半掩的門扉,就看到血靈整個人都趴在地上,頭發依舊濕漉漉的,紅紅的段子也緊緊地裹在血靈的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段。冰絕殤瞧了一眼,想起昨夜的一切,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上前抱起血靈,就那麼席地而坐,將血靈的小身子緊緊地裹在懷裏,然後搖搖晃晃,像是哄小孩子睡覺的大男孩。動作輕輕柔柔的,這樣的冰絕殤,怕是整個冰族的人都經受不住打擊吧,這是他們的族長嗎?是他們的族長麼?

而血靈可能是太累了,睜不開眼睛,感覺不到事物,但她知道,她沒死,她還活著。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可能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習慣,安雨澤總是跟著冰絕殤,然後擔心他做的每一件事,然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看他,為他善後,或者擋在前麵。可自己還是很無用。因為,現在,看著他的裂那副模樣,是幸福還是什麼?為什麼是勾著的唇角,為什麼是明媚的笑容,眼底卻帶了那麼深的傷?裂,不要這樣好麼?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安雨澤就算是死,也會為你毫不猶豫的達到,哪怕是你要的命,我現在就立刻死!

你有何必,這樣折磨你自己呢?我現在這是怎麼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矛盾體了,我擔心你,我看你受傷了難受,我又想讓血靈愛你,你說!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狠狠地砸了一旁的柱子,也不管冰絕殤聽沒聽到,就大喝丫鬟準備熱水,然後離開。

那樣大的動作,他冰絕殤怎麼會沒聽到,以他的能力,他怎麼會不知道,安雨澤一直躲在一旁,一直都喜歡賴著他,他怎麼會不知道,包括昨夜,他亦是知道,他就在門外,可他終究是什麼也沒有做,終究沒有阻止安雨澤用自己的方法逼他,因為他知道,安雨澤是在心疼他,而他自己也是那麼覺得,沒有了安雨澤在身邊的陪伴,沒有了安叔的輔助,他冰絕殤,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他真的不想感受,請原諒,他這唯一的一次懦弱。

眼見著搬進來的浴桶。冰絕殤笑了,笑的很無害,也很皮。

讓進門的丫鬟看的也為之一愣,她們從來就沒有看到族長這樣笑過,從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麵容的。

冰絕殤突然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像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一樣,眼神毫不留情地對來人一掃,又低頭看著血靈。

丫鬟們楞了一下,慌忙地叩頭,離開,光上門扉。

笑,依舊是笑,可心裏的那種難受隻有冰絕殤自己知道,他想問,想說,靈兒,我能為你解毒嗎?能麼?可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搖醒血靈,問個究竟。他冰絕殤,如今也怕了。

“靈兒,你看,都濕了,給你沐浴可好?”冰絕殤輕輕地撮了撮血靈的小鼻子。然後就開始微眯自己灰白的眸子,像是在等待著血靈的回答一般,瞧了一會兒,有似乎覺得不妥,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把將自己的腦袋,抵在血靈的額前,就那麼眯著眼瞧著,將血靈緊閉的眼縮成一點一點,然後,就那麼瞧著,想個小孩子一樣,將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睜大,然後在慢慢地眯回去,來來回回,不知疲憊。隻聽到他說:“靈兒,我們的距離,要是可以縮成這麼小就好了。”

那細不可聞的聲音,最後還是被均勻的呼吸所代替,冰絕殤也睡了,就那麼擁著血靈的身子,坐在地上,睡熟。好像在夢裏也在糾纏著,像是要掙紮著醒來一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不想醒來,他是多麼貪戀,這一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