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的葬禮在星期一舉行,陪伴著他的事許多鮮花和一大群旁觀者。夏想和警長還在帝都,但他讓陳軒霖出席了,這也很得體。當天早上陳軒霖回來,他辦事效率很高,到達葬禮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漂亮的花圈,上麵還題了字。潘曉雯是主要哀悼人,穿著肅穆黑色衣服的蔣天生則在一旁攙扶著她。輝煌大酒店的員工派出了一些代表,並送來了拚成形狀的花束。樂隊領隊是一個不妥協的現實主義者,他覺得一對跳舞者的雕像要比花束更真實,更能代表死者,但大部分人的觀點都和他不同,大家還覺得他這麼說是出於一種職業性的嫉妒。郭佳穎穿著一身改良的、拘謹的喪服出現了,在這個最讓人悲痛的時刻,把一大束深紫色的紫羅蘭扔到墳墓裏,然後戲劇性地歇斯底裏起來,於是被帶走了。這也是對潘曉雯的公開侮辱。全國的報紙都刊登了照片,全方位地報道這次葬禮,輝煌大酒店的晚餐席全部坐滿,不得不在會客廳添加額外的席位。
“我想,你現在要離開村莊了吧。”知秋對潘曉雯說,“這裏對你來說都是痛苦的回憶。”
“是的,但我不會離開。我打算留在這裏,一直等到關於林克的回憶上空烏雲散開為止。我十分肯定,他是被俄羅斯特工謀殺的,警察聽任這種事情發生簡直是顯而易見的恥辱。”
“我希望你能勸我的母親離開,”蔣天生說,“繼續待下去對她的健康不利。我想,你也很快就會離開吧。”
“也許吧。”
確實,這裏似乎沒有什麼值得讓人留戀的了。李峰已經向警察申請了要離開,也得到了批準,隻是他必須要隨時向警察局通報他的地址。他迅速地離開了他的寄居地,收拾東西,向北方而去。“希望,”局長說,“他們可以盯住他。我們不能跟著他滿華夏跑,也沒有對他不利的證據。”
夏想和警長在星期二的早晨回到了村莊,迎接他們的是一條新消息。
“我們找到了葉凡。”局長說。
葉凡離開關卡,開著租來的車去村莊之後,搭乘火車去了別的地方,在那裏繼續他的徒步旅行。大概走了二十公裏,他被一輛卡車撞倒了。結果他在當地的醫院裏躺了將近一個星期,不能說話也沒有知覺。
他的旅行包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他的身份,直到他可以坐起來之後,大家才知道關於他身份的情況。當他的身體恢複到可以斷斷續續說話的時候,他聽到別的病人在討論村莊的事,然後,出於一種小小的炫耀心態,他說自己其實跟那個找到屍體的偵探有一麵之緣。醫院的一位護士想起來,電視裏尋找過一個叫葉凡的人,說是跟這件案子有關係。我們這的警察跟他們溝通之後,我們派人向葉凡取證。
那麼現在已經很清楚,為什麼在電視播出的時候,無論是葉凡本人還是他的同伴都沒有回複這條緊急信息。為什麼沒有人來報告葉凡的失蹤,這也不再是疑點。葉凡是帝都理工大學的老師,因為身體不好而放了一個學期的假。他沒結婚,又是一名孤兒,沒有臨近的親戚,住在附近的一個酒店。五月份他離開了那家酒店,說要出去自由旅行,不會有固定的地址。由於這些原因,沒有人想到去尋找他的下落。另一方麵,緊急信息也沒說清楚,所以大家也搞不清楚,原來警察想要找的就是他。不管怎樣,既然沒有人知道他會在哪裏,也就沒有人能夠提供任何信息。警察和那家酒店取得了聯係,證明了葉凡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