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在大海中猶如一粒砂礫,但其實也並不小,眾人躺在沙灘上,四下望去,島邊的樹林茂盛青蔥,一眼望不到邊。終於回到了陸地,所有人都興奮得熱淚盈眶,就算此時立即死去,他們也心滿意足了。
人類本就是陸地上的生物,雖然天空和海洋刺激驚險,但是最舒服的,還是枯燥堅實的陸地,對於這一點,他們深有感觸。
現在,他們隻需要在這裏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段時間,等待救援就可以了。楊玉容與上官義叉了幾條魚,何無為與蔣玲則采集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果實,眾人飽餐一頓,歡聲笑語,開心地看著海天一線夕陽西下。
何無為與蔣玲互相依偎著,坐在一棵樹下,望著漫天星河,頓有神遊世間之感。何無為笑道:“雖然此番九死一生,但是最後我能遇到你,跟你一起出來,真是大大地賺了一筆。”
蔣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疑,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何無為察覺到她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難道你對我還有什麼……”
“沒有,不是,你誤會了。”蔣玲說,“無為,我對你充滿了……充滿了感激之情,但是……”
何無為輕輕捧起她的麵頰,凝視著她的雙眸,重重地吻了一口,說:“但是什麼?”
蔣玲眼眶發熱,說:“但是……但是……”
何無為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不要總是考慮太多,你我彼此相愛,在一起就是了,除非你要告訴我咱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否則我想不出什麼其他合理的理由。”
蔣玲輕輕搖了搖頭,親吻著何無為的耳朵,眼神中流露出哀怨絕望,說:“你不懂的,你不會懂的。”
何無為說:“我不懂?有什麼我不能懂?你總是不告訴我,我怎麼懂?”
蔣玲淡淡笑了笑,說:“你講的沒錯,是我不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懂,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
何無為急道:“可是我們……”
蔣玲攬住他的脖頸,輕輕吹了口氣,說:“人生幾何,及時行樂,你何必想那麼多呢?我都把我自己給你了,很多事情,你就不要強求了。”
何無為將她按倒在地,一字字地說:“你是我的,現在是,以後也是,你逃不掉的!”
兩人雲雨一番,並肩躺在樹下,氣喘籲籲地望著夜空。蔣玲笑著說:“無為,你看,這夜空的星星多美啊。這些星星或許早就消失了多少萬年,但是它們的光芒,穿越數百萬光年,給我們帶來炫美的景象。人也是如此,光陰雖短,但是……”
“不好!”何無為忽然驚叫一聲,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夜空,麵露驚懼之色。
蔣玲嚇了一跳,說:“無為,你在玩什麼?老娘難得文靜斯文一回,就讓你這麼破壞了!”
何無為盯著夜空,渾身微微顫抖,似乎發現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強壓住心緒,說:“咱們趕快穿上衣服,去找他們幾個!”
蔣玲一頭霧水,隻好跟著他穿上衣服,找到楊玉容等人。上官義嘴角一笑,打趣道:“怎麼著,小情侶辦完事回來了?”
楊玉容察覺到何無為神情有些不對勁,問道:“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一聽說出事,畢述文和張愛德也湊了過來,問道:“怎麼著了?出什麼事了?”
何無為定了定神,首先拿出學生證,說:“你們看好了,我是地學碩士,這個是法律認可的,雖然現在還沒有拿到學位,但是……”
“說重點!”蔣玲秀眉微蹙。
何無為點點頭,說:“好,我們地學,有時候也需要研究天文,所以對各地星象都有些許了解。我看了此處星象,發現……發現這絕對不是咱們該走的航道附近的星象,而是近似南半球的天文星象!”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裏都涼了半截。上官義驚道:“你……你的意思是,這船早就跑偏了!”
畢述文敲了敲腦袋,懊惱地說:“早就該知道如此,這戚名祥存心要船毀人亡,怎麼會走正常的航道!”
楊玉容恨恨地說:“戚名祥,你這狗賊!狗賊!活該被殺死!”
張愛德叫苦道:“這也就意味著,咱們在這兒等多久都沒用,搜救隊不可能來這裏!”
何無為搖了搖頭,說:“倒也不必如此懊惱,現在是海洋時代,到處都是人,我相信,早晚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而且這客輪這麼大,國際影響肯定相當劇烈,聯合搜救隊定會一查到底,說不定就能找到咱們。”
蔣玲點點頭,說:“我覺得有道理,隻要咱們從現在開始,做好長期生活的準備,早晚會得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