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給蘇冰解除基因藥劑的毒素時,就已經發現了。她給蘇冰注射那些基因藥劑,不過是激發了蘇冰體內原來的基因病毒反應而已。
但是她不能告訴你,她不想讓你覺得蘇冰很重要,她也不想讓人知道蘇冰體內有木靈珠,而招致追殺。
因為你一定會報複她,那受傷害的就是你。”
“陸岩。”桑梓依看著眼前熱騰騰的羊肉,對陸岩道:“穆雪婷蛇蠍心腸,一點不為過,她做人沒有底線,泯滅人性,也不為過。
那是因為,她所有的柔善,都已經被她的父母,被她的同學,被這個社會的人,消磨殆盡,僅存的那一點,全部留給你了。”
陸岩靜靜地聽著桑梓依話。
“她……最後有什麼遺言嗎?”等桑梓依完,陸岩問道。
“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桑梓依拿出一個玉絲吊牌,遞給陸岩。
陸岩看到這個吊牌,一下子眼睛就紅了,淚水在眼眶打轉。
這是在晉西彙演前,自己給她的,目的是……打廣告。
“她,你曾經想送她很多禮物,都沒付諸行動,送她一棟房子,她也一都沒住過,這是你唯一送過她的東西,希望你安葬她時,把它和她合葬。”
陸岩接過玉絲吊牌,緊緊握在手中。
“還有呢?”
“她,她想跟你來吃一次,陳記燜蒸羊肉。”
桑梓依看了一眼這家羊肉館:“可惜,這個願望,她永遠也不能實現了。”
陸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冒著熱氣的羊肉放在嘴裏,突然埋首桌上,淚水如雨下落,掉在地上啪嗒做聲。
桑梓依坐在陸岩對麵,靜靜地看著陸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陸岩抬起頭來時,桑梓依依然坐在對麵,除了鍋裏的羊肉涼了,一切沒變。
“梓依,你也一定要離開嗎?”陸岩對桑梓依道。
桑梓依點點頭:“陸岩,我身上背負了太多罪孽,早在橿原神宮時,我就該死了。
我和你母親不一樣,橿原神宮背叛你了你母親,所以,她可以報複橿原神宮。
但我……不可以。
我在最絕望的時刻,被我義父收留於橿原神宮,橿原神宮對我有養育之恩。佐藤原次,橿原神宮的忍者,不是我的叔叔伯伯就是我的發朋友。
可是他們要麼因為你,要麼因為我而死。
整個橿原神宮的地下實驗室,所有科學家,所有藥品,是橿原神宮和整個扶桑的百年心血,也因為我和你,而毀於一旦。
陸岩,我做不到找你報仇,可是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否則,何以麵對叔叔伯伯們?何以麵對義父?何以麵對原次叔叔和所有縉武社同仁?”
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桑梓依繼續道:“我回去領罪,若被行刑,你一定不要為我報仇,咱們上一代的仇恨,害死了多少人,你也知道。
千葉貞依,聖雪飄落,她們自己也都是仇恨的犧牲品。
若縉武社處決我,我就當為義父還債,我的命,要是沒有義父,早在我父母死那一,就沒了。
如果僥幸不死,你也不用來找我,我會在和歌寺出家,青燈古佛,為扶桑……還有你,祈福。”
……
陸岩陪著桑梓依出了羊肉館,走在街上,陸岩不是不想勸桑梓依留下來,可是桑梓依該的都已經了,自己沒有理由留下她。
陸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她。
這一段路,應該就是自己和她走的最後一段路了吧?
“媽,快給我拿錢。”
就在這時,街邊突然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陸岩和桑梓依回望過去,隻見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推搡著一個擺地攤的老頭。
“是他?”陸岩擰眉。
“你認識那少年?”桑梓依問道。
陸岩搖頭:“我不認識,我認識那老頭,那老頭是穆雪婷的爸爸。”
“啊?”桑梓依一愣。
“這少年看來是雪婷的弟弟,聽雪婷,她爸媽最寵這兒子,就是因為這兒子出生,她的境況越來越差,老兩口連雪婷生病的藥錢都不給,也要給兒子買玩具。
隻是奇怪,穆雪婷爸媽不是帶著兒子移居國外了嗎?怎麼回來了?”陸岩一臉疑惑。
“強,你不能拿了,這些錢是用來明進貨的,你拿走了,怎麼進貨啊。”
老頭急得快哭出來了,雙手抱著錢盒子,不讓少年碰。可是他年老體衰,哪裏爭得過少年,少年一把將老頭推倒在地,搶了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