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細細地吹著,有些涼意,卻也不至於讓人冷得發抖。趙霽迎風立在碼頭前,看著倒映在水麵上的那輪明月,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也照在了那水麵上一樣,和月光交揉在一起,是淡淡的,安靜的思緒。
風吹拂起她的頭發,黑色的發絲向後飛揚著,她突然微揚起頭,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秦佑辰就站在她的身旁,月光中依稀可見他鎖著的眉頭,一雙丹鳳眼全然不見了平日裏的散漫不羈,反倒多了幾分幽深,像此時此刻的夜,寂靜得讓人看不穿。
他靠著石墩坐下,目光平視著眼前的水麵,想起在少帥府裏所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阮蕪那哀怨而又痛苦的眼神,心裏就一陣煩悶。
阮蕪,阮蕪——
要說起這個女人,他心底裏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捫心自問,曾經他們兩個人也是有機會的,隻是,自從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以後,他就知曉透,他們從那以後,是半點機會,半點可能都沒有的了。
她愛的真的是他嗎?他不相信。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趙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他看向她,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清澈分明的眸子在黑夜中閃著晶亮的光芒,卻又很溫和。這個女人,似乎總是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固守著自己的安靜世界,不許人侵犯,也不去幹涉他人。
也不知是怎麼的,秦佑辰莫名地對她不滿起來:“我回不回去是我的事,何必要你來安排?”
趙霽聽出了他話語裏的不快,愣住了,平和地回道:“我不是在安排你,隻是在建議。”
“我不需要你的建議。”秦佑辰立即脫口而出。
趙霽又是一愣,她抿直了唇,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秦佑辰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麵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臉,說話的聲音低沉,還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他的酒量是很好的,這一點,趙霽早在黑風寨裏黑風款待他們的那晚就看出來了,所以,固然他此刻身上散發著酒氣,但是她卻很堅信,秦佑辰並沒有喝醉。
“如果你想借著喝酒來找人發泄自己的情緒,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她冷漠地直視他,說話的口吻也是十分的冷漠:“時候不早了,我不想在這裏被人當作出氣桶,先回去了。”
還沒邁開步子,又立即被人一把給拽了回去,他冷笑了一聲:“自古以來,女子都是以夫為天,你趙霽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平凡女子,現在,我這個做丈夫的讓你不要回去,你就得給我好好待在這裏!”
趙霽皺緊了眉頭,看了他好久,突然也冷笑道:“秦佑辰,在為那個阮蕪心煩意亂嗎?”
阮蕪,阮蕪……秦佑辰聽到那個名字,就覺得有些頭痛,他的手勁突然加大,抓緊了趙霽的手臂:“那個女人,真是讓人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