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這下朱老太愣在了,弄得她兩頭為難,自己身上掉的肉,又不是拉的屎,屁股一擦就扔了!兒子今年二十六歲,剛在拉絲廠談了一個妹子,兒媳婦的茶都沒有喝到,怎麼能說出家就出家……正當朱老太猶豫不決的時候,那蕭大明一口氣又上不來,滿口白沫,從床上滾倒地上,又從地上滾到床下,雙腳亂蹬,結果將床下的一把夜壺蹬破了,臭烘烘的尿騷味滿了一屋子。
見這情景,朱老太眼淚花朵朵盛開,咬著牙答應了。
於是那臭牛鼻子老道解開汗衫,在身上左摸右摸,也不背人,摸扯半天從褲腰裏掏出來一個小瓷瓶,葫蘆狀的,他從裏麵倒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出來,給蕭大明灌到嘴裏去了,別說,這藥丸還真是神奇,吃下一會蕭大明就清醒了,拉著朱老太的衣襟直喊媽。
朱老太一見這情形,有些歡喜,連忙將兒子扶到床上去躺著,又開始打掃屋子裏的汙穢。老道士坐在堂屋內,斜著眼看著朱老太忙綠,見朱老太不停的招呼他喝水,又要下麵塊給他吃,就是閉口就是不提兒子出家做道士的事情。
老道士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也別忙活,你隻當你這兒子吃這一粒藥就好了?女施主,我告訴你,你這兒子得的是怪病,需要每天吃我這藥丸一粒,情況好吃個七八年才能斷根,情況不妙得吃個十來二十年……”
“我的媽呀!”老道士的一番話,噎得朱老太差點背過氣去,她可憐巴巴的望了望床上虛脫得不成形的兒子,又看了看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老道,將嘴巴癟成蛤蟆嘴一般,咬爛了牙根用力的點了點頭。
於是第二天蕭大明就跟老道走了,留下朱老太一家子在村口望得肝腸寸斷的。“他隻有這個命,我也怨不得,怨不得……”每次和村裏的其他老太太擺談兒子,朱老太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著傷心事。
也就是在朱老太的大兒子死了兩年零三個月、小兒子蕭大明出家做道士的一年後,這一年朱老太五十九歲,她的二兒子蕭大軍和媳婦馬淑芳終於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可樂壞了朱老太,慶幸當初自己求菩薩額頭上的傷疤一萬個值得。
因為是慣養,蕭小馬五歲的時候在幼兒園,一個男孩,總是一副小妹妹的打扮,碎花的襖子,下身竟然罩了一條小紅裙,天氣冷,馬淑芳給他加了一條褲子在裏麵,那知道那一條針織的毛線褲還是喇叭形狀的,就連鞋子也是粉紅帶綠的。
他總愛哭,雞毛砸一下也哭,別的孩子一瞪眼他也嚎啕大哭,也特別愛給老師告狀,屁大點事情也會嘟著小嘴找老師去,弄得老師也產生了錯覺,時常的當他是女孩子。
有次跟老師上廁所,老師在後麵吼道:“蕭小馬,你怎麼到男廁所去了?”等老師看到他一雙黑眼珠子滿是疑惑後,老師這才愧疚難當想起他其實是一個男孩子。
蕭小馬從小就內向,打小就愛和女孩子跳皮筋踢毽子,小男孩愛的什麼滾鐵環,彈玻璃彈子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七歲的時候,一天放學經過村頭,幾個小男娃娃欺負他,把他按倒在地上非要扒他的褲子,說是要看看他長沒長小雞雞。於是他殺豬般的叫喚起來,虧得他婆婆朱老太在不遠處割豬草,顛著個小腳罵罵咧咧的飛快趕過來救駕,一拐杖將那帶頭孩子的腦袋打了個青包,這下那一幫臭小子才哄然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