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座橋應該都有蹊蹺,如果你上錯了,很可能會遭遇橫禍,瘦猴為了避免多生事端,選擇了從其他的途徑通過,這也是他的風格,絕對不走別人給他安排好的道路。
六人寬的小河,也就是說有十米往上。以我和陳胖子的體力,直接過河是絕對沒戲了。於是,隻得走瘦猴給我們留下的道路。
我們找到繩索的那頭,爬了上去,一路倒吊在天花板上,過了外麵那條小河,來到了裏麵的小河前。陳胖子在上頭往下看的時候,道:“河裏好像有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難道是鱷魚?”我道,心說就算是鱷魚也應該是死鱷魚了。
“不是,是個死人!”陳胖子道。我們從另一頭下來。陳胖子撂下身上背的東西,立即就用鐵刺做了一個鉤子,來到他看到死人的地方,蹚水下去撥弄。一個黑色的東西竟被他從河裏麵拉了上來。
把這黑色東西拉到岸上後,我們立馬聞到一股非常難聞的腐臭味道。
果然是一具屍體,而且還不是古屍——難道是瘦猴隊伍中的人?
“會不會是走了橋,中招死掉的人的屍體?”陳胖子問道。
我搖頭:“張家人很少會讓自己隊伍裏的人犯這種錯誤死掉,除非是你這種完全沒組織沒紀律的人。”
我們把屍體翻過來,隻見他的身上全是淤泥,帶著一股熟悉的中藥味,我捧出小河裏的水,往屍體身上一衝,一下就看到麒麟紋身露了出來。在鼓脹的屍體上,文身無比清晰。陳胖子驚叫了起來:“是你爺爺!你什麼時候又死一次?”
雖然屍體已經完全泡爛了,我們還是認出了那是麒麟的紋身。
但是稍微一辨認,就能知道這不可能是小哥。因為文身雖然非常相似,但是粗糙了很多,皮膚也更加黝黑,最主要的,這人的頭發中有很多白發。
我們把屍體重新放進水裏,因為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在他入水的那一刹那,我才意識到這具屍體,竟然是更加老的一個老家夥。
這樣的人應該留守在張家,怎麼進入這裏的?我心說,不知道為什麼死在了這兒。
屍體慢慢地又沉了下去。整個屍體已經泡腫了,顯得無比可怕。這是一個很蒼老的人,如今水把他的屍體泡得一點皺紋都看不到了。如果不是爺爺的屍體就在外麵,我真的會以為,這就是他的屍體。
這個老家夥這輩子就是一個悲劇,不過,他也算是罪有應得,每一個人都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盤馬現在才有這樣的結果,其實已經挺合算了。
我們翻了過去,走上台階,走進那帷幔之中。翻開帷幔之前經曆了那麼多,我已經混不吝,不再有任何的遲疑和好奇。
那帷幔之中是一個玉石做的大床。大床上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陳胖子問道:“怎麼沒東西?這麼大陣仗,最大的墓室裏,竟然什麼都沒有?”
我問陳胖子:“你進過的古墓多,你覺得這是一張棺床嗎?”
“從高度來說,很有可能是。”陳胖子道。
我就道:“你看這棺床上,有很深的被長時間壓過的痕跡。顯然,應該是有一具非常沉重的棺材曾經壓在這張玉床上。但是.這具棺材現在不見了。”
我摸著棺床上的痕跡——這一定不是木頭棺材劃出的痕跡,不管是多麼沉重的木頭,也不可能劃出這樣的效果。因為這種玉石特別堅硬,能造成這樣的效果,要麼是一具金屬棺材,要麼就就是在木頭棺材的外沿,有著大量的金屬配件。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兒,因為我們在上頭看到的棺材幾乎都是全木的。而且,裏麵的屍體基本都已經成骨了。完全的金屬棺,如果有礦石的話在這裏也可以澆鑄。但是這個房間裏,我沒有看到長年使用冶煉爐具的痕跡。
在古代,要是真想冶煉出金屬器具,那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大排場。同時,冶煉還需要大量煤炭,張家人既然為這裏設計了種樹那麼有遠見的計劃,說明木材一定是他們首選的東西。這從之前我們在上麵看到的木製棺材和古樓所用的木材完全一樣就能推斷出來。
能在深山之中修建這樣的古樓,過程已經很牛逼了,細節上差一些就差一些吧。
“不見了。棺材難道長腳了,自己會走嗎?”陳胖子道:“這年頭,張家陵墓裏的棺材也能成精了,這不是成了變形金棺了!我靠,以後倒鬥可他媽費勁了!”
“我覺得這棺材是被搬走了。他們把這個地方騰了出來,應該是準備存放另外一具屍體的。”我道。
我看著玉床上的痕跡——這些痕跡不是安放棺材的時候留下的,而是棺材被抬走的時候留下的。但這些痕跡產生的年份無法判斷。
我在棺床的四周看了看,果然發現我上來的台階上,兩邊各有幾個地方被打了孔,這很有講究,也很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