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嶽斌的神情不滿起來:“張家人能存在至今,並不偶然,我們的行事規則都是以生存為最大目的,你不要小看張家祖輩積累下的智慧。”
我歎了口氣,看著湖麵,真的很想就這麼跟她去了,但我心中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最後頓了頓,說道:“我以前是一個特別崇拜有這種智慧的人,但後來我開始相信我自己。對於這裏的情況我們幾個沒有你那樣的身手,沒有你那樣的反應速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智慧的基礎是你長年的訓練,而我們能活到現在,無非是耍一些小聰明、小把戲和小雞賊。你用你的標準來要求我們,是不公平的。”
陳胖子也點上煙,看胡嶽斌一直僵在那兒,臉都紅了,就道:“師太,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指揮著一幫很厲害的人,我們兩個傻逼實在太弱,要不,你和你的教授走中間,我和我的天真從邊上爬山過去。”
“剛才那種生物,也許可以在陸地上活動。”胡嶽斌說道,“你記得吧,筆記裏有寫。”
陳胖子拍了拍槍:“在陸地上,我們未必會怕它。”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沒什麼好說了,胡嶽斌和達林走冰湖的中央,我和陳胖子按照我們的路線前進。
分開之後,陳胖子就罵:“我呸,你說是不是官僚主義?一個老外還想指揮胖爺往東往西,想得美。”
我道:“他們強大了太長時間了。”
從他們之前設的局就能看出這批張家人的輕敵和自視甚高。當然,如果是以前的我,他們這些伎倆已經夠我瞠目結舌了,但如今,我真的變了太多。以前的我崇拜神話,現在的我一眼就能從神話中看出破綻來。
我們子彈上膛,看著胡嶽斌他們涉冰而去,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不負責?”
“人頑固呢,你負責也沒用。”陳胖子說道,然後拍拍我,“胖爺我這段時間想通的是,人沒法對別人的命運負責,誰也不是上帝。”
我們兩個人沿著岸邊前行,要比他們的那條路遠上很多,也不好走。我們也不賭氣,一腳深一腳淺地踩雪前進,遠遠地看到他們早已把我們拋在了後頭。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們已經快到達了,而我們還遙遙無期,陳胖子就道:“臭娘兒們,這次要被她臭死了。”
“好事。”我道,“你也不想他們一下就死了,那我們也傻逼了,大家平安就好。”
陳胖子道:“沒怪獸,出點小事也好啊,摔個馬趴什麼的。”
胡嶽斌身手極好,想來冰上的平衡和反應遠在我們之上,想她摔跤是很難,德國人也很穩健,看樣子穿了雙好鞋。
又走了一段,我們這邊也沒發生什麼危險,眼看胡嶽斌他們就要到了,陳胖子也沮喪了。忽然,我發現不太對,他們那邊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有了變化。
我招呼陳胖子去看,胖子瞪起眼睛就道:“咦?他們在往回走,往回走什麼啊?”
“是不是有人在追他們?”我道。胖子拿出望遠鏡,一看之後就搖頭:“就他們兩個,很急,幾乎在跑了,但他們身後什麼東西都沒有。”
“給我看看!”我搶過望遠鏡,一看之下就發現不對,“他們在脫衣服。”
“脫衣服?兩個都脫?”陳胖子問道。
兩個人一邊跑,一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我看著奇怪,胖子更急了:“快快快,看看老外身材怎麼樣。”
我把他推開,罵他那種毛茸茸的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女人,調了一下望遠鏡的焦距,想去看他們腳下的冰。
冰麵上無任何異常,距離太遠,望遠鏡也看不到冰下是什麼情況,陳胖子端槍瞄了幾下,也搖頭,距離實在太遠了,我們拿的槍在這樣的距離下射擊精度已經非常差,更別提用來狙擊了。
一路看著他們跑到冰湖的中央,已脫得隻剩下內衣了,再脫就成光奔了。我心中納悶,卻也不見任何東西從他們身後追過來。這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難道走到一半突然烈火碰上烈火了?他們是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