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一看這情況,欲勢又準備發作。但最後不知怎麼的,竟然泄去盛氣淩人的氣勢,恨了壯漢一眼,拖拉著肥胖的身子回到二樓,沒一會兒的功夫又走下樓來,一腳踢開半掩著的門,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飯桌上,壯漢和小男孩兒很默契的相互抬頭看了一眼,之後有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小男孩兒知道婦女剛才上樓拿的是錢,壯漢知道婦女又出去打麻將。
片刻後,壯漢也吃飽了。把飯碗、筷子胡亂的往桌麵一丟,滿含深意地看了小男孩兒一眼,站起身,用手擦著嘴巴的同時走出門外。
壯漢滿含深意的一眼,小男孩兒清楚意味著什麼。“剩下的你給收拾了,別他媽給我偷懶,不然,有你好受的。”
昏黃的燈光下,房間裏更加安靜。桌上的湯菜還在冒著熱氣,小男孩兒一個人獨自吃著飯菜。隻是吃著吃著,似想到什麼,睜大眼睛,神情恍惚的眨巴著嘴巴,無以下咽。
仔細看去,小男孩兒幼稚的臉龐上還掛著兩行淚水,甚至有幾滴淚水落進了碗裏。
......
吃飽後,小男孩兒也沒休息一會兒,便開始忙碌的收拾桌上的飯菜,清洗碗具。弄完這些活,小男孩兒略微休息了五分鍾,走向另外一間屋子。
推開門,房間混亂不堪,臭氣可聞。地麵上推放著一大堆的廢物品,這些廢物品有一部分是小男孩兒撿來的成果,還有一部分是壯漢的成果。但壯漢不是像小男孩兒一樣撿來的,而是去遠一點的郊區以低價收購回來的。
小男孩兒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將這裏的廢物品分類開,如破銅爛鐵,飲料瓶,某種玻璃瓶,廢字板等等。一直做到零點時刻才能睡覺。
要知道同樣是廢物品,價格也是不同的。很明顯銅、鐵之類的價格就要高上一些,其他的與之比較,又要低上一部分。壯漢有一輛破舊的三輪車,也有自己的渠道去濱海市中心銷售,就幹上這一行。由於便宜,出售者抱著多賣一分是一分的心思;壯漢又一家獨大,獨攬此活,收購的時候,管你什麼銅鐵、塑膠、廢字板,都是一樣的價格收購,所以出售者在出售時往往會亂搞一通,哪兒還會分類。
加上家裏麵有小男孩這樣一個免費的苦力使喚,壯漢收購時就沒怎麼要求,隻要有賺頭兒,他就一咕嚕的收購。
在小男孩兒看來這完全是特麼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一開始叫他做的時候,他極不情願,用行動反抗過,但在被餓了一天後他便妥協了。後來無意間聽到婦女和壯漢談話,得知這一切都是那兩口子在狼狽為奸整自己的時候。
他是怒火中燒,真想破門衝將進去,指責他們,譴責他們一番!但想到自己形單影隻,孤單力薄,父母也不再身邊,真衝進去,迎來的絕對是一天不準吃飯和毒打,他隻能默默的忍耐,選擇忍氣吞聲,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裏麵,等待母親接自己時在報仇。
顧不上難聞的臭氣,小男孩兒彎下身子,動作麻利,劈劈啪啪的幹起來!
像今天這樣的生活,小男孩兒每天都經曆著。婦女隔三差五的打罵一通,就沒給他好臉色瞧過,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相對比較下,壯漢算是好的,雖然也對他動過手腳,但為數不多。
不知是習慣,或者麻木......
總之,麵對這樣的生活,小男孩兒現在就像個機器人一般,機械性的做著。不是他不在意,甘願做這樣的事情,是他的在意毫無用處。就像一顆石頭,掉進深沉的大海,即使會濺起波浪,但對大海來說始終是不痛不癢,波瀾不驚。
而現在,小男孩兒就如同那顆濺起些許小波浪的石頭。
之所以還在這兒沉默的做著一切,不是他不逃避,是他在等待,等待一個特殊的日子。屆時,他所忍受的所有屈辱和苦楚都會奉還給婦女和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