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見這些暴民沒了膽氣,頓時冷冷的下令道:“府兵!給我把這些暴民亂棍打出去!”
這次接到調令領兵而來的朱榮千戶頓時有些為難,要知道府兵一般都是本地人,也就是說眼前這些暴民很可能沾親帶故,誰能下的去手。甚至朱榮已經忍不住心中暗罵,你當官一任就走了,老子手底下這群兵丁可全是本地人啊,這要是把這些丘八惹急了給老子來個兵變,你一紙奏章擺脫幹係,老子可是要人頭落地啊!
而崔烈見這些府兵遲遲不動,頓時怒道:“臨陣退縮,形如通敵,其罪當誅!”
這一下府兵們終於動了,見不得人總比沒命強吧!
不過這些府兵並沒有下狠手,隻不過是用手中兵器的鈍頭驅趕這這些暴民。而這些暴民也好像失去了膽氣,任由這些伏兵驅趕。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府兵忽然悶哼一聲,然後接連後退數步,轟然倒地,而他小腹的地方則插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的菜刀,甚至那上麵還沾著一片菜葉。
頓時間,不論是府兵還是百姓,在場的人一時間都徹底愣住了。
忽然間,一個府兵丟下手中的兵器飛撲到那名中招的府兵身邊,顫抖著摸向那府兵的脈搏。而當他的手搭在那中招的府兵身上的時候,一下子僵住了,緊接著嚎啕大哭的撲在其身上,喊道:“三子啊!你怎麼就這麼死了,你讓我咋跟你媳婦兒交代啊!你孩子今年才三歲,你讓她們孤兒寡母的可咋整啊!都怪我,沒事代你出來當什麼兵啊,老老實實在家種地多好啊,現在丟了居然性命。又有誰能夠想到,這時候居然有暴民啊!”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府兵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他猛的抬起頭,雙目赤紅的望著眼前的這群暴民,隨即在一個模樣有些猥瑣的家夥身上停住眼神,怒喝道:“溫強!是你!肯定是你害死了三子!你早就對三子的媳婦兒圖謀不軌,我殺了你!”說完直接提起手中長槍直接將那家夥通了個對穿!
這一下暴民堆裏頓時炸了鍋!
“官府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先下手為強啊!”
而府兵那邊朱榮見狀,頓時忍不住心頭暗罵,雖然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下令道:“府兵聽令!膽敢作亂者,就地格殺!”
崔烈一聽這猶如火上澆油的話頓時怒氣勃發的破口大罵:“蠢貨!”
他倒不是擔心這些暴民的安危,其實在他眼裏早已經給這些暴民判了死刑,可是府兵隻有五百,可這些暴民則有六七百之多。眼下這樣混亂的局麵肯定會失控。而且一旦這懷良城有百姓作亂,他身為知府絕對脫不了幹係。
可已經來不及了,那些暴民已經和府兵扭打起來了,雖然那個名叫高崗的秀才不斷呼喝著“住手”,卻沒有絲毫效果。反倒是險些挨了幾刀。
眼看著就要失控了,崔烈隻好舉起長劍下令道:“眾府兵聽令,將這些反賊就地格殺!”
“都他媽住手!”猛然間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陣暴虐的氣勢席卷全場,居然就這樣將所有人震住了。
隨即,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著這聲暴喝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身披重甲的紮須大漢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冷冷的掃過在場所有的人。隻見那大漢駕馬來到人群之中,厲喝道:“怎麼!想聚眾造反!我胡萬宗還沒死呢!不論是府兵還是百姓,都把家夥扔到地上!誰要是敢輕舉妄動,老子第一個砍了他的腦袋!”
隨著話音剛落,這些府兵和暴民相互望了望,最後還是“叮叮當當”的將手中的武器盡數扔到了地上。
胡萬宗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喝道道:“朱榮何在!”
這次領兵的朱榮連忙跑到胡萬宗麵見,可是還沒來得及行禮的時候便聽“啪!”的一聲,胡萬宗手中的馬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臉上,可是朱榮卻沒有絲毫怨恨,而是慚愧的低下了頭。
胡萬宗見狀頓時寒聲道:“你告訴我,當兵吃糧,吃的是誰的糧!”
未等朱榮開口,崔烈卻是搶先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吃的自然是皇糧!”
胡萬宗見狀頓時冷笑一聲,道:“崔大人不愧是讀過書的,答得好!既然如此,那這些老百姓現在受了傷,當誤了春種,明年秋收收不上糧食,損失的是皇上!讓皇上餓肚子,這麼大的罪過你們誰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