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大秦殷都睿王府——
朱紅的院牆圈住滿院的春色,偶爾幾隻紅杏悄悄探出了枝頭,在春風中向世人搖曳著無盡的風姿,青石所刻的高大石獅威嚴的矗立在厚重的朱門前,威嚴不失灑脫的睿王府三字帶著一股威嚴睥睨著世人,天才微微亮,一頂華美的轎子就出現在了幽靜的街道上,伴著春露快速的向睿王府走來。轎前領路的是位二十歲模樣的青年人,向前十步左右先到達睿王府大門,伸手輕叩三聲門環,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內出現的小斯見來人微微一愣,立即跪立一旁,青年人身後的轎子此時剛好到達,毫不停頓的直接進入了睿王府。門側跪立的小斯立即起身關上大門,一切恢複寧靜。
這是睿王府後院最深的地方,也是別人不容許踏入的地方。相對於前院的紅磚綠瓦假山橋欄,這裏有的全是一派自然風光。
一圈綠竹稀稀疏疏的圍成個院落,院內滿地花兒競相吐豔,一條小河穿院而過,水聲潺潺,一幢二層的小閣樓在綠竹間隱隱約約。和著百花之香,鳥兒清脆啼鳴,安靜,怡人。
閣樓窗戶早已被人推開,繚繞的輕紗隨風飄揚,淡雅的香蘭之味從屋內幽幽傳出,引得各色蝴蝶紛紛翩舞在窗前。
遠遠的一綠衣女子踩著蓮步走近閣樓,纖手捧著一件潔白的衣物,麵容清麗,身姿不俗,看到窗外翩舞的蝴蝶彎唇微微一笑,小心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淡雅的屏風隔開人的視線,叮咚的水聲自屏風後傳出,帶著一股怡人的清香。綠衣女子輕輕繞過屏風,隻見水紗繚繞中一女子背身坐在木桶中,纖手不斷的撩起桶內的水,輕輕的擦拭著身子。
綠衣女子眼中的笑意不減,將手中的衣物輕輕放在一旁的小塌之上,宛如鶯啼的聲音緩緩出口:“小姐,今日是您及笄之日,王爺和王妃、世子都在等著您呢!”
“恩!”清麗宛如鳳鳴,水紗後的女子輕輕點點頭,“弗兒,你去外麵等我就好!”
“是,小姐!”被喚為弗兒的綠衣女子躬身退到門外,靜靜的等待她家小姐出浴。
水紗撩動,水中的女子緩緩站起身來,瑩白如玉般溫澤的雪膚之上布滿晶瑩的水珠,無花自香。玲瓏的身姿輕巧的跨出木桶,伸手取過一旁的白巾,細細的擦去身上的水珠。
纖手略拂,清香四溢,女子優雅的動作完美的仿似天人,一舉手一抬頭間便是風華絕代。
水珠除盡,女子身上的濃香微微減淡,薄紗微遮,背身取過綠衣女子放下的衣物。潔白的纖手褪去身上的薄紗,一一著上內衣,裏衣,中衣,外袍,麵紗,女子轉身向隔壁的屋子走去。
來到梳妝台前坐下,女子輕啟櫻唇:“弗兒,進來吧!”
房門無聲的打開,弗兒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手裏拿著早已備好的一塊幹爽白巾,很自然的上前替女子擦拭濕發。
“小姐,王爺說今日是您的及笄大禮,您等會過去的時候要除去了麵紗!”弗兒一邊利索的打理著女子的如墨青絲,一邊將王爺的交代告訴女子。
“恩!”女子靜靜的點點頭,唯一露在外的靈動美眸閃了閃,一絲情絲滑過。
笄禮作為女孩子的成人禮,象男子的冠禮一樣,是表示成人的一種儀式。是女子訂婚(許嫁)以後出嫁之前所行的禮。
行禮方式為:一頭長發,一根發笄,細心梳成一個秀美的發髻,鄭重簪上發笄。
今天之後她就可以嫁給他了吧?
微微彎起淡粉的唇,女子想起十年前的那場初見。
那一年的春天,百花齊放,暖風拂麵,五歲的她為了追逐一隻蝴蝶而跑出了山穀,滿山的花兒蝶兒讓她樂不思蜀。快樂的蹦著跳著笑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離了婆婆所住的山穀有多遠,隻知道那花好香,那蝴蝶好漂亮,那蜜蜂好好玩。
嗅著鮮花,追著蝴蝶,戲著蜜蜂,直到太陽要下山之時她才發現自己早不認識了四周的環境。五歲的她害怕的跌坐在地,委屈的大哭起來。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太陽下山了,月亮也出來了,自己的嗓子啞了,肚子也餓了。她害怕,她無助,她想婆婆。在那無名的大山裏她如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在夜色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可憐兮兮的縮在一顆大樹下,抱腿大哭。
就在那個夜晚,他如天使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十歲的他輕柔的抱起大哭的她,柔聲的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