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遠遠的觀察著雲輕,他看透了她的每一份表情每一種傷心和無奈。當那淚珠帶著沉痛滑落時,他忍不住出聲。
“誰?”雲輕聞聲快速的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是你!”一見來人容顏,雲輕大驚。他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是我怎麼了?”月無涯看著雲輕像刺蝟一般豎起全身的刺很是不悅,眸子冷了下來。難得他聖皇有一天心情怪異想安慰一下人,這個小女娃竟然不領情?
“你來幹什麼?月無涯,將軍印雖是你族所有物,可它早已遺落凡塵千百年,得它也需要機緣!”雲輕依舊戒備的看著他,聲音有著隱怒。
為什麼一切又脫離了軌道?不是注定要奪天下,輕薄命的嗎?現在的她,竟然看不透自己的前程,悟不透這種種的因果。
“將軍印是我族所有,我一定會取回!”紫眸隱隱閃現著嗜血,月無涯緊緊的盯著雲輕,“雲輕,告訴我你是誰?和女媧什麼關係?”
月無涯的話讓雲輕如鯁在喉,痛苦難受。看著那和無雙不相上下的魅顏,心口積壓多時的鬱悶和痛苦如破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我是誰?我是雲輕,是被自己夫君新婚就棄的下堂妻!是笨到自己懷孕四月而不知的雲輕,是給不了自己孩子父愛的笨蛋!你聽清楚了嗎?”
淚瘋狂滾落,心痛啃噬了所有的呼吸,夜色中雲輕撕心裂肺。大聲的吼完這些話,雲輕也不顧月無涯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提起身子向遠處飛奔而去。
一步錯,步步錯。今日這般結果怎麼不是自己親手犯下的錯?以為可以改變了命運,以為可以改變了這一切,可到頭來呢?
一身傷,一生痛,還連累了自己無辜的孩子!
她怎麼就那麼笨,怎麼就那麼傻?
“啊……”心痛止不住,傷神忘不了,大聲的嘶吼中隻希望可以稍微減少一點痛楚。
月無涯站在原地看著雲輕離去,雙手背後不覺握緊,紫眸流光溢彩。她的痛竟能感染了他的心,讓他也有了一絲憐惜的衝動。這感覺,除了女媧還有誰給與過?
這個小女娃,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
身起衣袂飛,月無涯消失在了夜空,無端的攪起了一陣狂風,幾乎亂了一池春水。
濃霧彌漫整個雁門關,太陽的燦爛光輝淡弱到幾乎看不到,隻餘下一個若隱若現的光盤在掙紮,天地都安靜。
嘶吼了一夜,掙紮了一夜,痛苦了一夜,雲輕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穿透濃霧,目光隨著太陽一點點升起,一點點掙破籠罩,心也霍然開朗了起來。
他不要的她的愛沒關係,他給她這麼多羞辱也沒關係,從心死那一刻開始,她本就不是之前隻愛洛無雙的雲輕。
孩子,隻會是她一人的!南詔女子懷孕極其不易,十年難得產下一兒,今日這孩子,是上天賜給她的恩澤。
伸手輕撫依舊平坦如昔的小腹,雲輕開始笑了起來。跳動的脈搏,心連心的感覺,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這是母子親情,是血濃於水。懷孕四月始知有麟兒,這份驚駭過後於她便是最大的幸福。
一生一次的孕育,最少十八月的母子一體,這份甜蜜豈不是大過了那份痛楚?
和孩子比起來,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太陽終於掙破了濃霧,溫暖的光輝泄了一地,璀璨而溫馨。雲輕含笑從樹頂上飛身下來,拍拍衣裳,溫柔的自語:“寶寶,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娘親最大的幸福!”
“咚咚咚!”日出東方,濃霧淡去,將軍府的小斯一打開大門,赫然被眼前的人驚住了神,“啊!”一聲大叫後昏死過去。
黑衣依舊,銀發垂落,妖魅的容顏掛著迷人的微笑,這份美竟將那開門小斯給震昏死過去。
月無涯和月無影極度不爽的看著那個昏死過去的小子,一紫一藍兩雙眸子噴著同樣的怒火。
“這該死的笨蛋,難道美的過火是我的錯?”月無影暴跳著,恨不能上前去撕裂了那個不識好歹的小斯。
“切,他是看到我才暈過去,說明我比較美,你一邊呆著去!”月無涯手中憑空出現一柄紙扇,慢搖斯文。
“明明是看到我好不好?你離的十萬八千裏遠!”月無影指指月無涯站的地方,提示著月無涯是他站在前麵敲了門。
“本皇沒有你美?你找死!”月無涯啪的一聲收起折扇扔去一邊,惡狠狠的看著月無影,“要不要分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