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漠。
如被黑狗妖吞食了冥日的天空一般,法老的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了,“嗯!?”他猛地轉過身,疑惑地看著東北那邊,“界能波動如此之大,難道……啊——”
與此同時,熵漠正在天羅地網地搜索的其他界者首領紛紛把目光投向目不可及的砂岩林,愣了一會兒後,隨即駭然之色形於臉上,一抽身瘋狂地撲向砂岩林。
砂岩林,地岩洞。
殘破的界印內,白閃如雷,光藍如水,赤紅如火,澄黃如土……躁動的界能瘋狂亂竄,把不斷修複又撞破的界印閃耀如同冥日般刺目。
血伏靈獸驚詫地望著界印內狂燥外泄的界能,一陣失神。
刺目如冥日當空的界能猛地一暗,仿佛一瞬間都鑽進年輕人體內,頓時界印內那年輕人的身體一霎間被晃得透明清澈,像水汩汩流動的血液以及那分叉得比樹根還繁密的血管一下子凸現出來。
小伏那緊張得抓得緊緊的毛絨絨小手,一下子全都濕了。它知道這是煉卻心印最關鍵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發狂地向著砂岩林暴走的界者們覺察到遙遠的那邊界能一收,仿已被收複的跡象,不由得撲通一跳,緊張地心欲脫腔跳出,腦門的冷汗迎風一吹散落在熾熱的熵漠上空。
糟,難道被煉成了!?不可能!該死的迷印,草,怎麼這麼多汲獸的!
眾位界者首領一陣子叫罵。
界印內,年輕人心裏狂叫著:時間,時間,還差一點點!
那已二合為一卻仍殘缺不全的無名心印,與他修煉多年的心印隱隱有融合的跡象。年輕人無止境地催動那散在身體各處的心印內強大的界能,欲與殘缺心印融為一體。在界能狂躁外泄的刹那間他就想到那神秘領域的界者必能察覺,必然竭盡全力地破壞自己費時費血設下的迷印,以及自己費盡心思圈困的汲獸。但是,時間不夠啊!
這個時候,一滴血稍無聲色地沿著垂下的手指帶著一絲外泄的界能,如寒冬過後的一滴春意落下世間一般,滴下!
一瞬間天地像是停住了呼吸。
啲!那滴血液在空中滑落,那已與古老卷軸上殘缺心印合為一體的古黃典籍上。
嚓——
突然之間,純淨強大得讓年輕人心慟的界能與典籍有那一絲絲相契合的顫動,繞著他那清澈透明的軀體不斷地旋舞。一下子,年輕人從沒有這麼充實過,仿佛天和地就是自己。那宏大的界能,一下子與自己的心印融合,凝成一道強大的恐怖的殘缺心印,回旋在他的體內,如永恒不息的厚實。
“嘿嘿,還不能把那該死的吸印壓死!”年輕人又開始張狂了。
就在殘缺心印凝成的一刻,燥動不俺的吸印一下子似岩石一樣死死地定住。在被年輕人輪轉殘心印時,一下子飛撲入印內,如回歸母親懷裏的孩子般。
“嗯,應該是同屬一源的關係!”漸漸地那心印殘缺的部分仿佛被修補完善了一點的樣子。
年輕人舒懷地吐出一口氣,因為他清楚剩下得已經不重要了,隻要自己能站起來,那麼一切都變得可能。
他想站起來,突然發覺自己左手的手指從沒有如此沉重過,就算在那神秘領域被那些人施壓界印也沒用這麼沉重過!
嗯——
猛地,那剛形成的心印沿著那左手的手指一彈指間瀉=了出去!
他有點眩暈!
他低下頭,猛地撐大眼睛。
咦——
一雙水靈靈楚楚可憐的小眼睛好奇地看這自己。那肥嘟嘟的小嘴一噠一噠地吸=允這他的手指。那凍得紫青的小臉隨著年輕人手指如缺堤般湧出鮮血的吸入,略為回複一絲血色。
竟然是一個嬰兒!
“怎麼會這樣,哪裏來的?”年輕人有點茫然地問著小伏。他感覺自己一下子空了,仿佛一下子抽空了身體內界能般。他知道這是一下子界能外泄過度的現象,他那本來因有些激動發紅的臉一下子白了。
血伏靈獸也懵了,一陣刺目的光過後就這光景了。它機械地搖了搖頭。
年輕人躍下石台,注意到這嬰兒所在的石台一角裂了下去,那放著靈藥的玉盒正斜斜地靠在嬰兒的繈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