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域深處,不為外人知道的一道懸崖邊上,有一座庭軒。
軒內有一老一少。老人慈愛地看著呼呼大睡的幼兒,心中塞滿幸福感,手中翻開一本記載著幼兒生長的日字。
“天域第7曆3184年二月一十一日,夢裏又見到她,隨即小月兒又跑出來,我以為又跟我吵架,他卻說他留下了一樣重要的東西,要我照看他——我忽然間聽到寶寶哭聲,我醒了。我顧不那麼多……我終於找到這個小寶貝,這個小天使,他居然用圓咕嚕的眼睛好奇地望著我。我看到他的手鐲了,這跟我送給小月兒的手鐲是一模一樣的。我知道這是他的血脈,難道小月兒死了?為什麼呢?難道我一個人受罪還不夠嗎?
“天域第7曆3184年二月十三日,昨天在暈睡前,我弄了很多果奶給這可愛的東西喝,醒來的時候居然沒了,真能喝,嗬嗬。醒來的時候我正背對著他,轉身看他,發現他歪著頭,兩眼亮亮地望著我。我再去弄了一些果奶來給他喝,一邊喂他一邊逗他。他與我脈脈對望,煞是有趣。我看了一下他的手齡,推測了他的出生,大概就是天域第7曆3184年周年。還好來這裏後手爵的時間曆法還在。不然在這不知天日的域內還真不知道外麵的日月呢。又犯困了。
“天域第7曆3184年二月十五日,加熱了些水,弄了點衣草汁來給小羽兒洗了一下澡。他活潑的很,還彈水呢。我一邊幫他洗澡,一邊唱些小曲給他聽。他好像也能聽懂似的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有時候他並不理會我唱什麼,嗬嗬,一顆小腦袋到處東張西望。當年小月兒和小九兒也很喜歡的。對了,按照小月兒當年的意思,生個寶貝就叫做‘羽’。他說希望自己的後代能在這片天空下自由自在的羽翔。
“天域第7曆3184年三月一日,小羽兒今天給了我個驚喜,他會翻身了。兩個月大他就會翻身了,很了不起。這孩子來我這裏二十天了,給我的快樂遠遠不止這樣。上天讓我困再這裏,卻給我送他來了。
“天域第7曆3184年三月十六日,小羽兒抓我的手了,雖然是輕輕地劃過。哈哈。
“天域第7曆3184年三月二十日,他今天對我笑了。我唱【天下無雙】的時候他對我笑了。謝謝。
“天域第7曆3184年四月四日,今天是小六的忌日。那場大戰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還清楚記得當年他為救我而犧牲時的情形。戰指又怎麼樣,好威風麼!窗外下雨了,好奇怪這斷域的雨是怎麼來的。有那麼一天我不昏的時候,我就在小羽兒出去看看。轉過頭來,小羽兒真對著我笑。
“天域第7曆3184年四月十日,去采摘葡果的時候,在一堆亂石上居然發現一棵竹節皇棗,吃了一顆清爽香甜而不膩,小羽兒有口福了。怕他吃不了,我嚼爛皇棗再給他吃,誰知道他咕嚕一聲就吞了,還哢哇哢哇地笑著。我好替他高興,我就逗他,叫爺爺,爺爺就給棗你吃。
“天域第7曆3184年四月二十日,今天醒來的時候,他居然靠著被子坐了起來,還四處拍床。他見我醒了,眨大他的小眼好奇地看著我。估計這小家夥餓了。喂他的時候,咦,怎麼有一隻小牙啦。
“天域第7曆3184年五月一日,今天醒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這小家夥居然爬到塌邊來了,嘖,他什麼時候會爬的?嗬嗬,頑皮的小家夥,頭頂著塌,屁股朝天的使勁。然後翻轉過來,滾來滾去,忽然一根尿柱射了起來……頑皮的小家夥。
“天域第7曆3184年五月八日,他的小牙已經長出六顆了,現在老抓東西往嘴裏塞,還睜大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我呢。真不知道生不生氣好。去找了些藍果回來,這種果在斷域這裏的很多,之前我記得有人好多人都吃這個的……藍果要剝了皮,裏麵是白嫩嫩的許多小小粒的果籽。生吃爽口,煮熟也有一番風味。我挑了一些果籽出來,逗小羽兒說,叫爺爺,爺爺給你吃。他一手抓過來,放到嘴裏吧唧吧唧地吃。
“天域第7曆3184年五月十八日,他叫我‘爺爺’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叫了一聲‘爺爺’。我當時好像被雷殛,像是在夢遊似的。回歸現實,他卻清清楚楚叫我了。他不解地看著我,又看了一下我手中煮熱的藍果籽粥。這小家夥是餓了。喂著喂著他,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