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域。祭城。
神殿有三為祭司,有負責神諭信仰的大祭司子山言,有負責祭器司殿的左祭司品以,有統管事務司殿的右祭司綜貝。三大祭司雖然沒有級別大小觀念,但曆代神殿均以大祭司為大,所以祭人都以大祭司為尊。
樸素淳樸的祭人並不像外麵天域世界那樣人與人關係那麼惡劣,爾虞我詐,人與人之間各種欺騙各種不信任。在祭人並不存在這些,在這裏隻有守望相助,在這裏隻有‘活著’這個共同的信念,這也是為什麼千年來祭人人與人之間和諧到了極點的原因。
一個以生存為目標的社會,沒有偷坑拐騙等自私惡劣的行為,在這裏人與人基本沒有懷疑,互相信任,互相遷就,互相體貼,沒有抱怨,心存感激。用雲師心裏的話來形容就是白紙一張的人心,理想的社會。雲師終於也明白,為什麼祭城可以允許沒有貨幣。沒有私有製,沒有奢華,隻有沉實的祭城無疑是人間的最後一道樂土。
像綜離這種被一時不忿所蒙蔽的人在祭城是很罕見。
事務司殿的負責範圍十分大,是負起傳承祭徒護衛祭城職責,也是負責各種和生活息息相關的事務,比如食物、比如角馬馴養、比如衣坊、比如療養坊等等。
所以這一晚對先知的歡迎會上來的管理人很多。他們都是隸屬於右祭司綜貝管理,在沒一個細分事務坊中人掌任要職。然而祭人的善良天性並沒有養成他們的驕傲心性,而是很低調地低聲討論雲師少年的各種建議。
雲師早就注意到這些人,洞察神明的他在他們的交談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別看整晚雲師沒有怎麼發表意見,那是一部分原因是想讓少年盡快投入他先知這個角色當中,另外一部分是因為他需要對祭城有足夠的了解,他不能讓少年的同情心濫用,如果對方是貪得無厭之徒,那麼他會果斷離開祭城。
這些天,雲師都在有意無意地通過各種渠道了解這個祭城的一切。包括今晚刻意去傾聽這些不起眼之人的交談,細細傾聽,結合多日以來的所見所聞,他不禁暗暗地讚歎,為他們的簡單心性所折服。這些人才是真正決定祭城秩序的人,沒有這些內務管理的人,相信祭城肯定會亂成一鍋粥。這些人沒有大聲吵鬧,都在認真對雲師和少年的一條條建議執行的試圖進行詳盡的安排,比如婦女人力的安排、平原區域的劃分等等。
他們沒有抱怨,完全不因為一個空降的先知而去埋怨或者不信任。
雲師試圖在他們身上找出任何一絲不滿,顯然很徒然,那不是不滿,而是心懷信仰感激的相信。他終於理解了大祭司子山言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神殿答應你,就是祭城答應你。
心懷信仰的祭人之所以能在群獸中活在來,估計就是因為這種人與人之際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是一個幸福的種族。
雖然天災不斷,但是信仰不滅,內心充滿強大的意誌,不屈不饒地跟這種天災搏鬥成千上萬年,時至今時今日,他們依然保持最初的那種簡單純樸,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啊,多不的不簡單啊!因為容易而不容易,因為簡單而不簡單。容易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去刻意地坐什麼,在這種天然沒有人心鬥爭的世界裏很容易就保持他們的最初之心,但是這最初之心在見慣人心之黑的雲師來看這是多麼的不容易。簡單是他們的心性簡單,一心隻為祭人,不簡單是對他們的讚歎。
忽然像是天藍時代的自己,是那麼的簡單,那麼的容易滿足,那麼的覺得美好。
想到這裏雲師微微抿嘴而笑。
這也是為什麼雲師決定傳授界力知識給這些祭人的原因。
世界很黑,人間這片白色的土地,希望能更好的保持下來。
一切為了活著!
這是雲師經常對少年說的話,想不到祭人身上卻完美地體現出來,這個單純的種族正在不屈不饒地為了活著而做最大的抗爭和努力。他要這點希望之火星化成燎原巨火,燃燒出一條寬廣的道路。
在這裏生活真好,真舒服!
這是雲師不止一次的結論和感歎。
……
當風兔把雲師那抹微笑理解為具備黃色色彩的時候,事務司也終於拿出了種種支持的方案。當然這些方案還需要更深入的確定,這一晚隻是一個個粗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