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望出去,莊園裏寧靜得有點恐怖,周圍都是一片黑,除了慕果所在的這座華麗麗的別墅除外。光線透過窗戶投在草地上,慕果知道,酒香就是從那地底下麵傳出來的。
慕果站在廚房的窗戶前,深呼吸一口氣,感覺滿腔都是那甘醇清香的酒味,酒不醉人人自醉。溫家的人雖對她好,熱情又禮讓,她還是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總覺得自己融不進去。撇開溫家不說,從她一路走來的這二十幾年裏,她從未有過交心的好友,人家都說一輩子總有幾個閨蜜,她卻隻有一個溫澤,現在還闖進來了一個周倩,除此之外她真覺得自己早已與人群斷絕了。
滾燙的油在鍋裏麵蹦躂蹦躂,發出“嗞嗞”的聲音,慕果的目光落在上麵,透過那略黃的花生油,人在,心卻不在了。
“嘶!”一滴油飛濺在她的手背上,慕果回神,低頭一看,那隻白皙如牛奶一樣的皮膚立刻就燙起了一個水泡。
“果果,菜做好了嗎?”溫母的頭從門縫裏探進來,一雙笑眯眯的眼睛透著溫和的笑容,慕果才發現,原來溫澤的眼睛長得像母親,眼神中總是透著難以隱藏的溫暖。
“好了好了!請稍等,我這就把菜端出去!”慕果飛快答應著,把鍋裏菜盛入盤子裏,便急急忙忙地端出去。
也不知道是慕果走得太急還是地上滑,她剛一腳踏出門口,便一腳踩偏,整個人往後跌倒,重重摔在地上,連手中的菜盤子也脫手而出,瓷碟竟是敲在她的額頭上再落地,在地上綻開了一朵白瓷花,連開花的聲音都特別好聽。
“啊呀!慕果你沒事吧?”她都還沒有驚出聲來,溫母倒是比她更著急,趕緊上前扶她。
整個客廳都驚起一片混雜吵鬧的聲音,溫洛的母親羅薇薇也著急地過來查看,慕果呆呆地看著她們,比較像是摔傻了腦子。
見慕果目光呆愣著也不答應,兩個女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羅薇薇急愣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而溫母用力地按壓她的人中穴,一邊著急地大喊著“老公,溫澤,你們趕緊下來!”,喧鬧的喊聲霎時熱鬧了整個莊園。
年久的樓梯發出咚咚的聲響,那是有人在上麵走動的聲音,慕果知道是溫澤下來了。
高瘦的身影遮蓋住她身上的光線,溫澤的聲音也在頭頂響起,他問:“怎麼回事?”平靜的聲音不帶一絲動蕩,就像是事不關己一樣,淡漠得摸不著真實的情緒。
溫澤緩緩蹲下來,從自己母親懷裏接過了呆愣的慕果,毫不在意她弄了一身一臉的油汙,目光觸及她額頭紅腫起來的一角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即抬起手輕輕為她拿掉臉上的菜葉。
那一刻,在場的其他五人都看呆了,他懷裏的女人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眼裏隻看見了她,滿眼的溫柔隻為她綻放,就連旁人都能感覺得出,他輕輕的動作裏麵蘊含的濃情愛意。
拿掉了菜葉還不止,他竟然絲毫不介意那油跡難洗,用自己的衣袖輕輕為她擦走臉上的油汙。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薄唇一張一合,吐出兩個字來:
“痛嗎?”
慕果再一次呆了,看呆了!雖然表麵依然是平靜不帶一絲情緒,其實她的內心早已蕩起了驚濤駭浪:靠!溫澤你個家夥!別在大家麵前對著我賣弄風騷啊!我怕我一忍不住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難道摔傻了?”見慕果沒有反應,他眉頭微微一皺,眼睛閃過一絲憂色。
你才摔傻了!
慕果心裏暗罵,這才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溫澤歎氣,“你這麼笨,我才離開了幾分鍾,你就闖禍了,讓我怎麼放心啊?”
“可能是地板弄髒了,慕果她出來沒注意就摔了一跤。”溫母在旁邊道,目光注視著地板,心卻想著:不對啊,這地板防滑,自己在這裏幾十年都沒摔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