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翻了一個身,轉而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摟進了懷裏,她睜開蒙蒙鬆鬆的雙眼,入目就看見了一張放大的臉龐,她不禁嚇了一跳,腦子清醒了過來。
溫澤明明就盡在咫尺,可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依然不習慣旁邊睡了一個男人,而且每天清晨醒來就會看到他熟睡的臉龐,眼底帶著絲絲黑暈,顯然是熬夜惹得禍。
為什麼他最近每晚都熬夜到很晚才睡?為什麼他有時候帶著溫洛出去了,就是一整天不見了人影?
話說,很快就要到溫澤的生日了呢……往年都沒有準備好禮物,因為溫澤不喜歡慶生,倒是她的生日,他每年都是百倍認真。
她很多點子,可不知為何總是到了溫澤的身上,就山窮水盡,一點靈感都沒有——
“她沒事,你不用擔心。”溫澤淡淡地說著,把鑰匙往茶幾上一放,走進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
“對不起,溫澤。”慕果懺悔道。
溫澤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說:“沒事的,媽隻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你隻是不想說謊而已,不怪你。”
“你也累了吧?一晚上都沒回來,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煮東西給你吃!”
“不用麻煩了。”溫澤一把拉住了慕果的手,把她摟進懷裏,歎了一口氣,輕聲說:“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令你受委屈了。”
慕果一聽,知道他是在說,在醫院裏她被羅薇薇罵沒有資格繳費的那件事情。
“我沒事,這點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一陣詭異的沉默突然流轉在兩人之間,令慕果感到十分不適,仿佛被扼住了喉嚨一樣,發不出聲來。
“啊!我也還沒吃早餐,我去煮點吃的吧?”慕果說著,就要推開他走進廚房。
身後的他忽然說了一句:“慕果,其實你是不是從未喜歡過我?為什麼這種事情,你都寧願自己受著,不肯相信我?”
慕果一怔,站在了原地。蒼白的唇瓣動了動,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萬一你受傷了我該怎麼辦!”溫澤忽然摟緊她,聲音之中透著急切。
他在著急什麼?
慕果想不通。
她的唇動了動,卻最終被他鬆開,話也因為大門關上的聲音遏止在了喉嚨裏。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了她一人,此時的她,忽然感覺這房間裏空空蕩蕩的,很孤單,很不適應。
溫澤,你是傻瓜嗎?
慕果雙手抱胸,往沙發上一坐,目光呆呆地落在茶幾上的一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溫澤他要去哪裏?見什麼人?什麼時候回來?
三個問題忽然閃過腦海,她的呼吸一滯,心莫名的有股不安升起,冰冷便瞬間充斥了整個身體,令她難以適從。
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要相信溫澤了。
明明以前,她是相信這個男人的,但現在,至少在這一刻,她突然沒有底氣了。
昨天下午在醫院裏……
“還是讓我去吧。”
話落,一隻大手伸過來,從她的手裏拿過了付款單。
“唰”地一聲,慕果的手裏一空,一並被帶走的還有她內心的安穩。
溫澤走過來,從她的手裏接過了付款單,就麵無表情地離開了,這過程中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她,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告訴她……
兩人到此為止了。
一想起那一幕,慕果的心裏就是一陣惶恐不安。不安的是溫澤會不會誤會了自己,惶恐的是溫澤會不會不要自己了。
來不及多想,她抬腳便追了出去。
溫澤的腿很長,快步的時候,她就算小跑步也根本追不上。
“溫,溫澤!”慕果忍不住喊住了他。
溫澤頓住腳,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淡漠的聲音問道:“還有事嗎?”
慕果的心咯噔一下,徹底掉進了穀底,心中的不安更甚,她輕聲為自己辯駁道:“溫澤,我不是有意的……”
“無論你是不是有意,現在我媽的病情最應該放在首位不是嗎?”溫澤冷聲打斷她的話,之後便再沒有管她煞白的臉色,轉身就往住院部繳費處走去。
慕果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裏到底有什麼意義了,或者應該說她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