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緊捂著淌血的腳踝,淋漓的血液不斷從皮膚中滲出,那裏血肉模糊,被飛刀洞穿,骨斷筋折,一張囂張的臉徹底變了,慘白的有點嚇人。
“你竟習得仙家神通,若非如此,我怎會落得這般下場。”張頜忍著劇痛,眸子陰沉的盯著李尋歡。
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認為李尋歡擁有擊敗他的實力,如果不是仙家神通精妙絕倫,敗的人一定是李尋歡。
不僅張頜這樣想,外門弟子中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即便是內門弟子裏也有人是這樣認為,他們可不相信廢材真有擊敗張頜的實力,不過是借助了仙家神通而已。
仙家神通一般人難以學習到,自然不知道怎樣的境界才可以發揮出李尋歡那種程度,所以這些人才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是因為仙道神道嗎?”李尋歡一愣,隨即輕笑了起來,也許吧。
“李尋歡,你打傷執法弟子,眼裏還有沒有宗法?”陳宮開口,眼眸裏無比陰森,臉色也是非常難看。
他隨手彈出一粒綠色的丹藥,鑽入張頜口中,為其止住傷勢,而後又吩咐兩個弟子帶走了張頜。
他們向著習武場外走去,張頜身受重傷,腳踝骨斷裂,需要盡快治療,不然會落得殘廢,很難治愈。
“打傷執法弟子?我怎麼不知道張頜是執法弟子。”李尋歡搖頭,張頜是外門弟子不假,但何時成了執法弟子,他還真不知道。
這不過是陳宮為了給他強加罪名而已。
“執法弟子執法,你居然敢反抗,看來在你眼裏,根本就沒有天河宗!”陳宮冷著眸子,又給李尋歡扣上了一項重重的罪名。
李尋歡聽後,顯得很是平靜,隨即冷笑道:“小子鬥膽問陳長老,那在你看來,我任由他廢掉,然後被你們逐出宗門,才算是眼裏有天河宗?這可真是可笑至極。”
李尋歡不是三歲小孩,兩世為人,他看的比誰都透徹,所謂的宗法算什麼?
在眼前的這些人眼中,哪裏有什麼宗法,那不過是給弱者拷在身上的枷鎖。
即便是你沒有犯錯,他們說你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什麼真正的錯與對。
因為你力量弱,份量輕,沒有地位,沒有實在的靠山,這就是世道,這就是規則。
李尋歡實在是有些佩服陳宮,沒想到身為天河宗長老,竟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真不知道有沒有長腦子。
“我天河宗也不是什麼小門派,乃天河州數一數二的大宗,傳承千載時光,出過多少天驕英才,有許多都成為了一方豪雄,坐擁一州之地,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但是為何他們卻沒有留在天河宗,來壯大天河宗?”
李尋歡盯著陳宮,目光直盯不移,道:“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在,宗門風氣才日下,庇護庸才、小人,斷絕努力弟子的前路,當這些弟子有朝一日望穿本心,修煉有成,你說,他們除了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宗門外,他們還會做什麼?”
這些話可是說的極其清楚,更是暗藏殺機,直接把陳宮推在了風口浪尖上,隻要他稍一說錯話,便是萬劫不複。
陸川明聽到此話,目光中露出波動,看向李尋歡的神色明顯不同了。
大長老吳江瀾也是如此,貴為宗門大長老,他的資曆最老,見證過那些弟子的落默與輝煌,李尋歡的話無疑是觸及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也許,天河宗也該改變改變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真的會越發沒落,有朝一日甚至會徹底亡宗。
而方鶴與李欣君眸子裏頻頻變化,心裏暗自驚奇,這還是那個傳說中的廢材李尋歡?
“說得好。”高離本來因為敗在了李欣君手下,整個人顯得很失落,聽到李尋歡說出這番話,心裏感觸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