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可連忙放下茶杯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這兩千萬我是不會要的。”陳華輕蔑地將支票丟在茶幾上。
“那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李天陽意味深長地看著陳華。
陳華撥通了手機,不一會兒何夕就進了會議室。
何夕一見李天陽親自來了華陽公司,沒搞清楚情況的他居然點頭哈腰地迎上去跟李天陽握手:“喲,李總,您怎麼來了?”
到底是生意場上的前輩,何夕覺得自己客氣點是應該的,但他一瞟見旁邊陳華那張下了霜的臉,就覺得氣氛哪裏不對。
“何夕,我們買的和潤重工的股票,現在套現的話,一共有多少錢?”陳華問。
“兩千多萬吧。怎麼?頭兒?你要套現?那股票可一直在漲啊!”何夕看了李天陽一眼笑道,“何況李總今天就在這裏,我們也可以跟他切磋切磋對股市的看法嘛。”
陳華用毫無商量的語氣命令何夕:“你現在就去把股票全部拋掉,套現,填上該填上的錢。”
何夕看了看陳華和李天陽,莫名其妙地退了出去。
何夕走後,陳華氣定神閑地端起麵前的龍井喝了一口,李天陽坐在對麵,臉儼然已經成了豬肝色,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來這一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一瞬間冰山融化,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原來陳華心裏早有盤算,他佯裝失誤,隻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李總,喝茶。”陳華的語氣略帶得意和挑釁。
李天陽到底是商場的老狐狸了,他怎麼可能輸給自己的兒子,他也端起麵前的龍井抿了一口,一雙犀利的眼睛藏在老花鏡片後麵,閃著陰冷的光芒。
“你早就知道是我?”李天陽問。
陳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誰,但是做生意的,都會留一手,您不也是一樣嗎?”
“你確實超出了我的意料。”李天陽笑了,起身起開沙發。
陳華搓了搓手,慶幸自己有擺脫了一場危機。
“對了。”李天陽快要離開會議室的時候,留下一句:“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你們公司出了內鬼,難道就不想這個人是誰?”
薑還是老的辣。李天陽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親生兒子玩弄於股掌之上?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這一句話,就能擊垮陳華。
“就是你最信任的米雪。”
說完這句,李天陽就消失在會議室的門口。
陳華怔了一下,忽然覺得方才煙消雲散的瞬間又聚攏在自己的心頭,“咚”地一聲,剛剛站起身的陳華,暈倒在地上。
“頭兒!頭兒!”陳華隱隱約約再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逐漸看清了何夕那張臉。
何夕跟邢可把陳華抬到沙發上,邢可拿清涼油給陳華按著太陽穴。
“好好的,怎麼暈倒了?”何夕扶起陳華,喂他水喝。
陳華隻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像是幻境一樣。
十年了,米雪跟著自己整整十年了。她就像自己的一隻手,一條腿,一隻耳朵一樣,早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了,她怎麼可能出賣自己?
陳華不顧何夕與邢可的阻攔,跌跌絆絆地走出會議室,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公司,走出了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