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無情的照射著一望無際的沙漠。炙熱的沙地像是要把所有接觸到它的東西都蒸發掉。

沒有一絲風。

遠遠的,一列滿載著貨物的商隊正在緩緩的向東行進,長長的駝隊排成一字形的長隊,在沙丘上留下整齊的腳印。清脆而悠揚的駝鈴聲透過燥熱的空氣遠遠傳來,驚醒了昏倒在沙丘下的一名少女。

少女掙紮著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迷茫。一望無垠的沙地,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金色,那被烤的滾燙的沙粒幾乎要灼傷她那柔嫩的肌膚。

少女試圖挪動雙腳,但是全身軟弱無力,烏黑的秀發散落在金色的沙地上,身上潔白柔軟的絲綢長衫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她徒勞的抬起右手,想遮擋住那刺眼的陽光,寬大的衣袖從她嘴邊輕輕劃過,潔白的麵料上留下了一抹鮮紅,淡淡的,卻又是如此醒目,那是血的顏色。

少女用手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我受傷了?為什麼?”

她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努力地回想著曾經發生的一切,但是大腦中一片空白,思緒無法集中。

遠處的商隊繼續緩慢而又有秩序的向東行進著。突然,隊伍中的一名商人發現,在隊伍右側的沙丘下麵,有一團耀眼的白色!

於是,他帶領了三四名隨從,離開駝隊,向那團耀眼的白色跑去。

虛弱的少女隱約感覺到有人向她走過來。出於求生的本能,她掙紮著向他們伸出了一隻手。

來人把少女從沙地上扶起。當大家接觸到她身上的長衫時,都發出了驚歎的聲音!如此柔軟細滑,而富有光澤的麵料,作為祖祖輩輩跨越亞非大陸,往來於各國之間的商人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再看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少女,她梳著奇怪的發髻:兩側的頭發分別挽著兩個“丸子發髻”,額頭留著整齊的留海,腦後披散著的烏黑的長發柔順而筆直。粉嫩的皮膚仿佛吹彈可破。她的雙手十指修長,長長的指甲看的出是精心修剪過的,在陽光下散發著柔潤的光澤。

“是個埃及人吧!”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對他的同伴說道。

“蠢才,怎麼可能是埃及人!”男孩旁邊的一個胖子立即反駁他道。

“埃及人怎麼可能有她這麼白嫩的皮膚!而且埃及的美女各個都體態豐滿,哪會像她這麼又瘦又小的!”

胖子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在空中描繪著他所見到過的埃及美女的體形。

少女微微睜開雙眼,黑色的雙眸猶如漆黑的夜空一般。朦朧中,她看到自己麵前的這些人有著古銅色的皮膚,各個身著白色的亞麻長衫,棕色的長發微微帶卷。

她張了張嘴,可是嗓子裏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原本紅潤的雙唇由於酷熱高溫而起了水泡。

扶起少女的男子從同伴手裏接過一個水囊,小心地把水灌進她的嘴裏。一股甜甜的清泉沁人心脾。那男子繼續對少女說著什麼,仿佛是在問她叫什麼名字。

少女再次掙紮著試圖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怎奈混亂的思緒依然無法集中。

她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身上的長衫上,繡著潔白的******,於是,她斷斷續續地說:“茉,茉莉……”

再次醒來時,少女發現自己身在一頂帳篷裏,身子下麵鋪著柔軟而溫暖的羊皮。燈柱上的燭光散發著柔和的光線,給周圍的環境增添了一絲虛無,使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

經過了長途的顛簸,盡管她此時漸漸恢複了意識,可是身體依舊極度的虛弱。她用盡全身力氣坐了起來,隻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使她大汗淋淋。

少女靠在身邊的矮桌上,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打量著自己身邊的環境。

這是一頂不大的帳篷,四周沒有什麼裝飾,除了自己身下的一床羊皮,和靠著的矮桌以外,這裏幾乎沒有任何的家具。在帳篷的門上懸掛著一張獸皮,用來充當遮擋風沙的門簾。在靠近門口的邊角處,散放著幾隻陶罐。帳篷裏沒有鋪地毯,從裸露著的土地上斑斑點點的草皮可以看出,自己應該已經離開了沙漠。

這時,帳篷外有人挑開門簾,向這裏看了一眼。發現少女已經清醒,來人向外麵喊了幾句,不一會兒,一個村婦模樣的女子,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塊麵包,幾片羊肉,還有一小碟鹽巴。

她來到少女麵前,將手中的食物放在矮桌上,示意少女用餐。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這頓時刺激了少女的饑餓神經。她抓起麵前的麵包用力的咬下一大口,雖然那麵包有點硬,根本談不上鬆軟和香甜,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一塊硬麵餅而已。但是此時對她而言,卻是生平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看到女子正注視著自己,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側了側臉。她一邊使勁的嚼著,一邊又抓起一片羊肉放進嘴裏。肥嫩而多汁!原來,即使沒有加入任何的調味料,居然也可以做出如此的美味來!